“刘一刀,我记得你说过是一名杀羊的?你刀法却很不错,祖传?”罗章左右无事,边吃边问,权当闲聊。 “卑职本是流民,被师父收养后学了宰羊,还有师父的一身刀法,突厥南下,杀光了咱们村,我一怒之下投了军,没想到武士彟那个老匹夫不是个东西,要不是汉王,咱们得背上反贼罪名,后来投了汉王,跟你将军。” “也是你有真本事,否则本将军也不会选你做警卫团团长,好好干,等有了经验放你去一线厮杀,说不定能混个大官,将来回去也算光宗耀祖。”罗章笑道。 上次部队整编,秦怀道把后世警卫制度引进来,要求军长配警卫团,师长配警卫营,团长配警卫队,负责主官安全、敌情侦查等事宜。 刘一刀凭借精妙刀法,对敌只需一刀,挑选时进入罗章法眼。 “将军,咱们打突厥吗?”刘一刀忽然问道。 罗章理解地笑了:“打,打完吐蕃就打突厥,从吐蕃去突厥不远,顺路的事,想报仇?那就好好学本事。” “想,村里一百多口就我一个,这个仇必须报。”刘一刀双眸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赤红一片,充满愤怒。 “报!” “将军,追击部队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蹄声阵阵传来,罗章笑骂道:“这些混蛋还知道回来了,让他们自行寻找地方扎营,休整,救治伤员,统计战果后让师长过来。” “遵令。”报信的人赶紧离开。 片刻后,罗章吃饱喝足,见五名师长联袂而来,示意大家围坐在一起,一番询问后得知昨晚一战伤四千余人,亡一千余人,但将吐蕃三万大军几乎全歼,只跑了两千多人,缴获无数,算是大胜。 战绩汇报过后,罗章叮嘱道:“回去后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死者火化,找东西装起来,贴上说明,和其遗物一并保存,将来运回去送给其家人,也算叶落归根,有个念想。” “遵令!”大家听到如此安排,无不动容,要知道其他军队可没人管死活,能掩埋就算不错,基本都是抛尸荒野,不管不顾,太多了,也管不过来。 罗章继续叮嘱道:“各部队将战损和军功报上来,一定要细致,不过错漏,多报,瞒报,都是拿命在拼杀,谁要是敢喝兵血,别怪本将军不讲情面,发现一次,无论数额多少,斩立决!” 大家感受到了罗章的杀意和坚决,不敢大意,纷纷答应。 “大军原地休整一天,明天开拔,各军损耗的物资一会儿会补充给大家,小心戒备,不得有误。”罗章说着摆摆手,将大家打法离开。 …… 却警觉起来,如此大规模沃土必有人居住,吐蕃是部落制,赶紧传令各部小心行军。 没多久,有斥候飞马而来。 “报——将军,前方二十里发现大量吐蕃军,兵力三万以上,正在集结。” “地形如何?” “平坦草地。” “哦?” 罗章惊讶出声来,吐蕃这是准备打野战?三万人而已,看不起谁呢? 下一刻,罗章喝道:“传令,部队放缓速度,徐徐推进,人下马,边走边吃些干粮恢复体力,随时准备战斗。” “遵令。” 命令迅速传出去,将士们纷纷下马,让战马恢复些体力,大家拿出烤肉干果腹,一边准备着兵器,做好大战准备。 斥候流马星一般往返,将敌情不断传来。 一个时辰后,大军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原上,前方一支大军严阵以待,黑压压一大片铺满草原,人喊马嘶,旌旗猎猎,好不热闹。 罗章示意大军停下,仔细观察起来,每个方阵千人左右,三十个方阵正好三万人,方阵之间形成通道,军阵还算森严,不是普通牧民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应该是精锐,骑兵和步兵各占一半,步兵在前,弓箭手在后,两侧和后方是骑兵,很常规的阵势。 这时,吐蕃大阵中走出来一人高喊着什么,像是在叫阵。 罗章没有搭理对方,观察起四周地形来,平坦,辽阔,无险可借,适合骑兵冲杀,浪战,但这种战法不讨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罗章不喜欢这种硬碰硬的打法,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沉吟片刻,罗章将各军师、团长全部叫过来,指着前方说道:“诸位,野狼群觅食都知道吧?绝不正面硬拼,死磕,而是四面八方合围,冲上去骚扰,制造恐慌,有机会就扑上去咬一口就跑,如果敌人追,更多狼一拥而上,将追击的先吃掉,然后继续袭扰,如果不追,则慢慢放血,直到对方坚持不住倒下。” 大家纷纷点头,罗章继续说道:“咱们是轻骑兵,轻骑兵的核心就是快,是飘忽不定,像狼群一样协同作战,将敌人撕咬,切割,吃掉,折噶!” “在!”于阗王子折噶抱拳道。 “你对轻骑兵战术运用理解最深,本将军看好你,由你打头阵,释放给大家好好看一下,怎么打本将军不管,只有一条,不能吃亏,去准备吧。” “遵令!”折噶郑重应道,匆匆回到本部安排进攻事宜。 其他人则举目远眺,耐心等待。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 :折噶逞威风 “轰隆!” “轰隆!” 烈日下,一个师的骑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前冲去,声音整齐划一,震荡四野,如天雷滚滚,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折噶一马当先,意气风发,冷厉地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吐蕃军阵,待大军快靠近时,折噶一拉马头,朝侧面迂回而去,并不直接冲营触那弓箭手霉头。 轻骑兵,将就的是灵活,机变,无法捉摸。 吐蕃大军中。 排列在正前方的弓箭手见不进攻,顿时难受了,犹豫片刻,纷纷松开拉弓,让手臂恢复体力,长期拉弓谁受得了? 一支骑兵脱离本阵,迎上来试图阻止,为首战将更是大声骂咧着什么,拼命打马往前冲了一段不距离,拿起弓瞄向折噶。 折噶马背上长大,对骑战太熟悉了,一支在计算速度和距离,看似迂回,实则注意力全在弓箭手上,看到弓箭手放下弓箭后大喜,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带着大军再次杀向弓箭手。 弓箭手顿时慌了,在军官的呵斥下纷纷拉弓。 拉弓是需要时间,这个时间足够骑兵狂奔二十几米,换言之,折噶一个欺骗战术拉近了和敌弓箭手二十几米距离,敌人少射一轮,自己这边就能少死很多。 折噶策马狂奔,一边兴奋地大吼道:“散开,三三制散开。” 三三制是轻步兵巅峰战术,此战术没出来前,大家冲锋就是找死,抗不过机枪,出来之后,先辈们死在冲锋路上的概率大大减少,活人无数。 大家面对的是弓箭,密集程度远远比不过后世热兵器。 骑兵迅速散开,就像一群受惊的麻雀,瞬间到处都是,稀稀疏疏,但无一例外的继续往前冲杀,身体压低,目光冷漠如狼,那长长的弯刀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寒光,让人胆寒。 “咻咻咻!” 一大片羽箭从天而降,但将士们已经散开,羽箭落空,钉在地上。 又是一大蓬羽箭呼啸而来,大家压低身体往前猛冲,根本不管天上的箭,双方距离很快拉近,眼看就要撞上。 吐蕃那支出击的骑兵绕上来,挡在前面,如一条长龙。 折噶算准了这点,毫不犹豫地带着人一头冲撞上去,这种侧面撞击对吐蕃而言最是难受,无数人被弯刀砍落马下,汉州军并不与骑兵恋战,一头冲进弓箭手方阵内,也不砍杀,就是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