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一月左右亏损十五万贯,而今将十五万贯集中五天投进去,五天之内集市无人,一战而定。” “五天,你确定?” 众人不淡定了,要是五天能打败汉王,说出去多有面子,山东世族和江南士族的威风就算是打出来了,以后谁还敢招惹? 为了面子和威严,别说十五万贯,再多也值得。 总管一脸笃定地笑道:“五天内集市无人,还能看得下去?汉王愿意,那些刁民也不愿意,不然,他们的菜全砸自己手上,一文都卖不出去。” “哈哈哈,高!” “妙不可言!” “我看行,反正原计划也要亏损十五万贯,而今不过是集中五天亏完,早点晚点没区别,就这么干。” “同意!” “同意!” 众人纷纷表态,两眼放光,放佛看到集市关门,看到汉王沮丧的表情。 孔颖达却莫名感觉这么做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经义注解不怂天下任何人,但商道一知半解,寻思着反正和自己无关,犯不着得罪人,插话道:“诸位,既然已经有了打败汉王的办法,是不是议议明经科一事?一旦落选,诸位家中才俊可就断了今年入仕途的希望。” 大家一听有道理,重视起来。 有人无奈地问道:“孔师,这两天就要开考,国子监学员也联名上书,递交礼部,礼部也按规矩上报,想必圣上已经看到,但至今无消息,恐铁了心让汉王主考,孔师可还有别的办法?” “罢考!” 孔颖达说出这些天深思熟虑的计划,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众人一听罢考,脸色微变,面面相觑。 罢考不是自掘坟墓吗? 孔颖达早想到大家的反应,解释道:“诸位,朝廷官员青黄不接,急需要新人进入,一旦罢考,意味着今科无人可选,同时,罢考代表天下儒生态度,一旦传开,朝廷威严受损,而罢考成功,儒门威望将再上新高,圣人弟子也跟着水涨船高,有利无弊。” 众人一点就透,眼睛大亮。 沉吟片刻,一人赞同道:“我看可行,没有人参加科考,丢的是朝廷的脸面,我等只需舆论引导一番,天下学子必然怨恨朝廷,怨恨汉王。” “没错,这不仅是科考,更是我圣人门徒与武勋的战斗,是儒门与百家的战斗,只要打赢,天下再无圣人门徒对手,儒门也将成为天下唯一正统学说。” “罢考,再现独尊儒术之荣光!” “一切为了儒门!” 众人再次狂热起来。 孔颖达见成功调动大家热情,心中大喜,但脸上却假装为难,示意大家安静后叮嘱道:“诸位,我儒门为天下苍生而立,罢考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针对朝廷,针对圣上,诸位回去后告诫家族子弟,找各种正当理由推辞,不能正面对着干,丢了儒学为天下苍生的理念。” “谨遵孔师教导!” 众人郑重一礼,目光虔诚。 …… 甘露殿。 李二单独召见了房玄龄,两人围着火炉取暖,火炉上烧着热水,豫章熟练地给两人泡茶,心里面满是好奇,猜不透这种场合为何会让自己过来,但不敢多问。 闲聊了一会儿,李二忽然话锋一转,说道:“玄龄,叫你过来是有一事相商,汉王和豫章的婚约有些日子了,朕寻思着年后寻个日子办了,但汉王家中无长辈,想听听你的意思。” 豫章一听是自己的婚事,顿时一喜,忍不住看向房玄龄。 别人的婚事房玄龄能帮肯定帮,但秦怀道的不同,牵扯太大,谁知道圣上是不是在试探,别有用意? 房玄龄可不上当,假装为难地蹙眉沉吟,片刻后说道:“圣上,如果是以前,臣找怀道说说,做个证婚人什么的问题不大,现在不同,怀道是汉王,地位比臣高,臣哪有这面子。” “抛开地位不说,你我都算他的长辈。”李二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房玄龄灵机一动,提议道:“论亲疏,秦琼和尉迟恭宛如亲兄弟,由尉迟恭出面比臣更合适,当然,圣上要是觉得臣合适,臣领旨走一趟便是。” 领旨去和自愿去可是两回事。 尉迟恭掌管禁军北衙司多年,忠心耿耿,前段时间却被停职回家,房玄龄想趁机让李二重新启用尉迟恭。 李二不傻,但禁军北衙司关乎身家性命,非同寻常,尉迟恭虽然忠心耿耿,但那是以前,现在李二没把握。 想了想,李二忽然问道:“尉迟宝林真的死在倭国?” “臣不清楚,汉王从倭国归来没露面, :薅羊毛 甘露殿内。 房玄龄面对询问,如实回答道:“臣问过,但当时汉王神情悲痛,沉默不答,十有八九失踪,以汉王之能都无法确定死因,或许真的没了。” 李二脸色微变,犹豫片刻,郑重说道:“朕也是这么想,那尉迟宝林因赵郡李氏陷害,不得不远走倭国寻找证据,算起来是朕的错,用人不当,尉迟恭恐怕不会原谅朕,所以,这个媒还得你去。” 用人不当不过是推脱责任的一种说法,但李二是圣上,不好点破,但也听懂了李二真实用意,不是不愿复用尉迟恭,而是担心尉迟恭心中有恨,将儿子的死算在自己头上,一旦启用,万一造反怎么办?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的儿子被陷害,肯定复仇。 尉迟恭那火爆脾气,能忍? 想到这儿,房玄龄有些理解李二为何忽然让尉迟恭赋闲回家了,这是怕啊! 思忖片刻,房玄龄发现豫章正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说道:“圣上,不如由臣、卫国公和卢国公三人一起?” “也好,那就拜托了,告诉汉王,婚宴必须大办,普天同庆,朕可不能亏了自己女儿,反正他也不缺银子。”李二暗自松了口气。 “臣定将旨意带到。”房玄龄知道秦怀道脾气,可不敢承诺。 示意房玄龄离开后,李二看向豫章:“不管怎样,你是朕的女儿,朕是你的父皇,身为父皇,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幸福,嫁过去后不要插手汉王府任何事物,好好活着就好。” “谢父皇体恤,儿臣记下。”豫章感激地说道,不由得想起半年前,当时还暗示嫁过去后多加留意汉王府一应事务,及时回报,而今却改变态度,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一颗心彻底放下,由衷地笑了。 “去吧!”李二摆摆手。 “谢父皇!”豫章行礼后款款而去。 李二目视豫章离开,心情有些复杂,沉吟片刻后喊道:“来人。” “圣上有何吩咐?”王德急忙进来。 “朕记得豫章身边有一贴身侍女叫小娥对吧?再安排两个可控的丫鬟过去,将来一同陪嫁,引为内应。” “遵旨。”王德赶紧答应,心里面却想着回头得将这个消息传给汉王。 “刑部送来一份文书牵扯武才人,你替朕走一趟感业寺,告诉她规矩点,再有下次,满门抄斩,再安排几个可靠之人看守,传旨感业寺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斩!”李二杀气腾腾地叮嘱道。 “遵旨!” 王德躬身领命,匆匆去了。 李二拢了拢身上衣服,守着火炉都感觉还是冷,知道身体愈发差了,沉思良久,忽然喊道:“传旨,宣晋王!” “遵旨!”外面有内侍答应一声。 等了一会儿,晋王李治匆匆而来,一声风雪,李二示意坐下烤火,问道:“你这是从哪儿过来?” “回父皇,儿臣从国子监过来,正好有个事需要禀告父皇,国子监学子不满汉王做主考官,正在联名罢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