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领旨。” 王德不知道李二今天是怎么了,更想不到魏王李泰受了无妄之灾,赶紧答应一声,担心还有别的吩咐没有马上去,等了片刻,见李二定定地看着画像不语,神情悲愤,确定不会再有别的旨意后轻步后退,来到门口叮嘱侍卫守住,不要进去打扰,匆匆跑去传旨。 房玄龄正在衙房处理公务,接到口谕有些吃惊,但很快稳定住心神,马上草拟圣旨盖章,王德还有个身份,掌印太监,拿出玉玺盖上,一份合法圣旨就算是成了,王德赶回去复命。 监斩可不是小事,房玄龄赶紧派人找来李靖、魏征和程咬金,将圣旨给大家传阅,三人也暗自吃惊李二的魄力和手段,大是大非面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果决,四人合计一番,迅速行动。 没多久,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被押出天牢,在禁军的护卫下来到纪念碑,房玄龄当场宣读圣旨,围观百姓一听赐死,心中不满消散,山呼圣上英明,跟打了胜仗似得,没人在乎背后是个局,只要人死就行。 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倒在纪念碑前,向战死的将士赔罪。 乌云遮日,冷风掠过,像是英灵归来。 李承乾,终结! …… 事后。 房玄龄、李靖和魏征匆匆来到甘露殿缴旨,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李二,放佛一下子苍老许多,毕竟是峥嵘岁月一起走过来的战友,感情深厚,也能理解李二的心情,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房玄龄上前行礼:“圣上!” “走的可安详?” “太子真心悔过,百姓体谅,走的很安详。” “那就好,以国公之礼下葬,追赠荆州大都督、恒山郡王,谥号为愍,葬于昭陵,玄龄,此事交于你操办。”李二痛声叮嘱道。 按说贬为庶民不能以国公之礼下葬,但人死为大,房玄龄不想因为这点事和李二计较,引起朝局动荡,答应下来。 “另,文成公主一事按旨意操办,免得寒了护国公之心,都下去吧。”李二说着摆摆手,脸色阴沉的可怕。 文成公主的婚期可是下了圣旨,但被李二责令暂停,暂停并不是取消,只是拖延下去,拖多久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而今李二重新提起,意味着暂停取消,可以按圣旨继续推进。 这是向秦怀道妥协,也是示好。 然而,关于秦怀道的封赏还是没有任何旨意,大家猜不透李二的用意,也清楚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纷纷离开。 除了大殿,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房玄龄忽然低声说道:“晚上下值后一起去秦家庄聊聊?” 李靖和魏征会意的点头,三人不再交流,各奔自己衙房而去。 不远处。 李治见三人离开,犹豫了一下,匆匆来到甘露殿求见,王德巴不得有人能开导李二几句,进去通报,获得许可后示意李治进去。 “父皇,节哀!”李治躬身行礼,脸色悲戚。 “你来何事?”李二看向李治,神色漠然。 “回父皇,皇兄的事儿臣也很心疼,担心父皇,过来看看,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才能替父皇分忧?”李治一脸诚恳,想到连太子李承乾都被赐死,再想到自己飘渺的将来,心情有些复杂。 感同身受也好,兔死狐悲也罢,李治这一刻是真的伤心。 这份伤心落在李二眼中,李二心情莫名好转些,说道:“治儿,江南水灾愈发严重,你跑一趟吧。” “儿臣领旨!”李治暗喜,这可是刷资历和经验的大好机会,做好了大功一件,可万一做不好?想到这儿李治有些犹豫,硬着头皮说道:“父皇,儿臣需要些帮手,不知可好?” “你想谁帮手?”李二反问道。 “长孙冲是表兄,自己人,又有才干,可同行,另外还需要一员战将确保沿途安全,全凭父皇作主。” 李二饶有深意地看了李治一眼,这是要把长孙无忌拉上自己阵营吗?不过李二并不抵触这种行为,反而很欣赏,不懂经营自己势力,不善拉拢人才,是扶不起的,至于长孙冲的才干,李二并不放在眼里。 不过,长孙无忌必须站在继任者这边,是时候布局了,便说道:“准了,让程处亮和尉迟宝琪跟你走一趟吧。” “谢父皇!” 李治大喜,程咬金和尉迟恭可是李二的心腹大将,让两人儿子跟随,无疑是一种信号,自己机会来了。 :提条件 秦家庄。 朗月当空,清冷的光辉将院子照亮,枝叶随风起舞。 篝火随风跳动,宛如精灵在起舞。 乐班一众美女一如往常围坐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怀道,眼神迷离,如痴如醉,偶尔看一眼旁边幸福傻笑的荷儿,顿时多了几分艳羡,但没人嫉妒,都是底层挣扎的苦命人,犯不着。 秦怀道一如既往的自弹自唱着一曲《碎银几贯。》为了避免带来麻烦,特意将几两改成几贯。 语言通俗易懂,直白,与时下乐曲风格完全不符,但没人在意,早已习惯这种曲风,甚至乐师们自豪地对外宣传是秦府专属,起了个名字,叫秦曲。 大家认真听着,担心错漏,初听节奏很是伤感,细听却饱含故事,道尽穷苦百姓心声,生活有多少辛酸,尽在这碎银几贯,劳苦奔波,又何尝不是为了三餐有汤?为了有车有房。 当初在万花楼,大家受惊屈辱,白眼,不也是为了碎银几贯,将来遇到可心人还能自赎,后半生不至于挨饿。 拼着命地活着,为了碎银几贯。 碎银几贯,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听着,听着,大家勾起了伤心事,潸然泪下。 好一会儿,一曲唱完。 秦怀道看到大家神情有些诧异,不就是一首曲子吗?或许有些伤感,沉痛,但也不至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人不同自己有个好出身,都是底层挣扎的苦命人,要不是遇到自己,有份稳定的收入,有个安全的庇护所,有个没人敢轻易招惹的身份,说不定现在会怎样。 “好一句为了碎银几贯。” 外面传来喝彩声,打破了尴尬和宁静。 秦怀道见房玄龄三人有来,忍不住吐槽道:“三位大人天天往这儿跑,倒不是晚辈舍不得这些吃食,就不怕家中我那婶娘责罚?” “你这儿好吃好喝,还有好曲,日子神仙一般,谁还愿待家里?今晚吃什么好东西?”房玄龄笑呵呵地说道。 “叫花子鸡,还在篝火里烤着,不急。”秦怀道指了指篝火,手指头一扫琴弦,没在意,继续传授刚才那曲。 几轮下来,大家掌握的差不多,叫花子鸡也烤熟,马上有下人帮忙移开篝火,从篝火下挖出一只只鸡,拿到一边清理干净外面泥土,露出里面荷叶,一阵清香飘来,众人食指大动。 每只鸡被分成四大块,用木盘盛好,端上来,大家相处几天,对秦怀道的脾气已经熟悉,同样的吃法也不是第一次,没人客气,拿起就吃,一阵鲜美滑嫩的口感在口腔炸开,顿时胃口打开。 “这鸡还能这么做,倒是一道美食。”魏征感慨道。 李靖也由衷赞道:“和这鸡比起来,一起吃的鸡简直是垃圾。” “再给老夫留点。”房玄龄也不顾形象了。 秦怀道见三人简直像老顽童,心中有些感动,如果不是把自己当后辈子侄,绝不会如此放松,随便,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能缺口吃的? 不过,三人府上都不算殷实,特别是魏征,没有产业,全靠俸禄度日,至于赏赐,每天怼的李二意难平,哪来的赏赐?灵机一动,说道:“魏大人,晚辈准备在烧烤吧推出这道美食,不知道魏大人可想挣点银子?” “老夫家境你清楚,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小子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富甲一方,生产有道,赚钱如流水,快快道来。”魏征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