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念头涌上心头。 正寻思着,魏征和房玄龄联袂而来,看到旁边静坐不语的绝色女子一愣,旋即看向李二,李二摆摆手,绝色女子知趣地朝魏征和房玄龄行礼,款款而去。 “圣上,处理公务之时岂能有女子在旁?万一泄密,岂不是朝廷损失,此例不可开。”魏征冷着脸,毫不客气地问道。 李二对魏征的不给面子很是头疼,尴尬地笑道:“两位爱卿过来何时?” 魏征心直口快,还是一根筋,追问道:“圣上还没回答臣的问题。” 李二气的差点骂娘,没完了是吧?到底谁是君,谁是臣,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看到绿豆汤灵机一动,笑道:“两位爱情别误会,武才人是给朕送绿豆汤来的,朕打算喝完让武才人陪着走走,散散心,就让其稍等片刻,殊不知两位爱卿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理由很牵强,魏征明显不信,但也没再深究,要的只不过是李二的态度。 房玄龄拱手一礼:“圣上,江南接连暴雨引发大水,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各地发来求援文书,恳请朝廷赈灾放粮,还请圣上定夺。” “按例放粮便是,难道有什么隐情?”李二人精,看出了不对劲。 “回圣上,确实有些麻烦,朝廷的粮食运过去路途太远,而且降雨导致山路堵塞,无法通行,水路也被山洪带走的杂物堵住,船只难以通行,臣和诸位臣公探讨良久,并无对策,还请圣上赎罪。” 李二脸色大变,暴雨引发山体滑坡,堵住道路的事没少见,山洪冲走房屋,树枝,尸体等等,将河道堵塞也常有发生,疏通需要时间,而且太危险,没人愿意去冒险,可灾区又等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李二也想不出好办法,追问道:“玄龄,各部都没办法?” “回圣上,臣召集六部研讨许久,都没有好办法,只能冒险疏通道路,但这需要一大笔经费,或者,让当地百姓服徭役。”房玄龄一脸为难状。 “服徭役不可。”魏征抢着说道:“徭役是弊政,何况大灾面前,只会引发民愤,试问谁愿冒死去疏通道路,不如尝试秦大人当初提议,以工代役,只要朝廷高额悬赏,百姓必定纷纷踊跃,道路疏通指日可待。” 李二顿时明白为何两人联袂而来,一个诉苦,一个提议,说到底还是冲着自己内库而来,敢抄完郑氏和崔氏两家,还没捂热就要拿出去,心有不甘,问道:“玄龄,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国库勉强维持,但西边有异动,需要预留一笔军费,何况变成修缮也得花费银子,已无力拿出银子赈灾,还请圣上明察。”房玄龄赶紧说道。 “就没别的办法?”李二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攒下一些家底,那么多宫殿等着修缮,还有陵墓也急需要银子,不然得停工,还有长安城也得修缮,宫中也不能天天简衣缩食吧? 房玄龄太了解李二了,和魏征交换一个眼神,说道:“圣上,恕臣无能,想不出别的办法,或许护国公秦大人有办法。” 李二脸色一僵,没有接话。 房玄龄和魏征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这一刻,李二明白过来两人这是在那事试探自己态度,心中有些不满,但没有表露出来,暗自思忖,要么拉下脸去找秦怀道询问,要么内库拿银子出来。 这个选择题看似简单,却很难。 内库好不容易充盈一些,赈灾可不是小钱,李二不舍得,可去找秦怀道更难,得有个态度吧?最起码荷儿被绑这事得有个说法。 思忖片刻,李二忽然问道:“太子造反一事三司会审的如何?” 房玄龄郑重回答道:“回圣上,已经审完结案,太子造反证据确凿。” “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废为庶民,流放黔州吧。”李二冷然说道,说完眼角一抽,毕竟是自己儿子,下不去死手。 房玄龄和魏征一听就知道李二在保太子不死,这么做有违朝廷法度,魏征一听就来火了,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圣上,造反事大,岂可如此轻判?” “圣上,万千之罪,最大莫过于造反,如果造反都如此轻判,天下人如何信服?如何让大唐将士信服?”房玄龄也站出来了。 事关朝廷规矩,魏征不可能妥协。 事关秦怀道,房玄龄不可能不争。 李二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没乾坤独断,反而丢给三司会审,就是想拖延时间,找到解决办法糊弄过去,看到两位左膀右臂如此坚决,心中不喜,冷声说道:“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父女夜话 大殿内烛光跳动,静的有些压抑。 李二目视两名肱骨之臣离开,眼中闪烁着精光,没人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忽然喝道:“传旨,宣江夏王觐见。” 内侍高声领命,匆匆去了。 大殿内再次恢复安静,李二冷着脸不语,一动不动,一股阴冷的气息散发出来,冷的有些吓人,大殿内服侍的太监和起居注吓得大气不敢出。 好一会儿,李道宗匆匆过来,行礼道:“参见圣上!” 李二脸色一松,多了几分笑意:“免礼,道宗,朕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下,雪雁赐婚的圣旨颁布有些时间了,雪雁年纪也不算小,你看是不是近期寻个黄道吉日嫁过去?当然,朕不会亏了雪雁。” 李道宗有些懵,忽然提这个什么意思?联想到太子府的事,心中有些猜测,但也不好反对,毕竟人已经过继,封了公主,而且赐婚圣旨也颁布好几个月,没反对的理由,当即说道:“全凭圣上作主。” “如此甚好,朕回头问问钦天监,寻个好日子,一应嫁妆朕决不亏待,还有,单于都护府大都督空缺,朕意提升为单于大都护府,你去做大都督,替朕分忧,打仗亲兄弟,大婚后上任,你意如何?” 李道宗一怔,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礼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但和大都护府想必就差很多,大都护府比都督府和都护府都高一个等级,还是实权派,真正的封疆大吏,这个枣有点大。 不过,这个位置很敏感,这背后倒地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间,李道宗想到很多,赶紧说道:“回圣上,臣身体欠佳,最近更是有些下不来床,时常头疼,恐无力胜任,替圣上分忧,来之前还在写请辞文书,想告老还乡,请圣上明察。” “是朕考虑不周,大半夜还将你叫来,找些回去,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看看,请辞的事不准,单于大都护府路途遥远,北风难熬,那就留在长安吧,但礼部的事可不能落下。”李二一脸和气地说道。 “谢圣上体恤,没什么事臣请告退。” 李道宗躬身一礼,得到李二首肯后慢慢后退,旋即转身离开。 出了甘露殿,李道宗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冷飕飕的,心跳加速,暗自庆幸刚才见机得快,果断拒绝,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死,这圣上上次受伤,加上太子造反,这性情大变,恐怕要出事。 除了皇宫,李道宗匆匆回府,一头扎进书房,仔细回忆刚才的奏对,越想越害怕,赶紧让人叫来自己女儿,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将房门关紧后低声说道:“雁儿,敢圣上召见,说最近寻个黄道吉日将你嫁过去,你怎么想?” 李雪雁瞬间一脸娇羞,低下头去:“全凭父亲做主。” “没意见就好,但你不觉得这背后有问题?” 李雪雁一怔,猛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还有被禁足的豫章,心中一动,小心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你向来聪慧,对朝政时局有自己的见解,爹想听听你的分析。” 李雪雁沉思起来,一动不动,一双俏丽的眸子如星辰般闪烁着亮光,片刻后忽然说道:“父亲,这恐怕是圣上在向秦大人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