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猜到了秦怀道的用意,赶紧说道:“回圣上,臣确实去见过怀道,见其气色虚弱,脸色憔悴,提到要去采一味特别的药,臣便聊了几句就离开,应该是未时走的,现在是申时,或许正好错过。” 李二摆摆手示意传旨太监离开,脸色一正,带着几分威严喝道:“齐王逆子,居然行不轨之事,当诛,代州都督刘兰更是罪不可恕,丘将军,朕命令你即日出征,斩杀刘兰,活捉逆子,朕要当面问问他为何如此不孝?” “臣,遵旨!”一个大胡子将领恭敬抱拳。 同样是造反,一个斩杀,一个活捉,高下立判,果然亲疏有别,李靖暗叹一声,忽然觉得秦怀道选择或许是对的,也庆幸自己儿子离开时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了,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如果是以往,李靖会跳出来建议几句,少死些将士,尽快平定。 李靖也习惯性等着李靖提建议,却没有听到声音,有些不习惯,疑惑地看过来,问道:“药师,可有妙计教朕?” “回圣上,臣身体越来越差,思考问题大不如前,一时没想到好办法,如想到,一定如实禀告。”李靖、李德謇,都辞官不干,你以为是冲动?他们是故意的,具体原因老夫猜不到,但老夫知道一点,程黑子最机警,房玄龄最善谋,李靖最精明,他们都默许自己孩子这么干,背后能没原由?跟着干就是。” “明白了。”李义协眉头一挑,有些明悟。 :局势大变 时光飞逝,不觉月余。 这天中午,天高云淡,轻风拂过茶山,茂密的树枝欢喜地相互追逐着,惊起一群鸟雀叽叽喳喳飞远。 露天打铁铺里,秦怀道正在打磨一把爪刀,这一个月强训下来,五百人焕然一新,虽然达不到想要的结果,但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自己全程跟着,体能、力量和速度都再次得到提升。 训练的事交给了罗英,左右无事,便打造手上这把爪刀,十六公分长,一面开刃,一面锯齿,用途多样,灵巧方便,是近身战的法宝,秦怀道磨了一会儿,对着阳光察看平整度,洁白的刃口倒映着阳光,让人不寒而栗。 “少主。”一个声音传来。 秦怀道扭头一看是薛仁贵,喊道:“来了,看看这把刀如何?” 隐居茶山当然不能真与世隔绝,薛仁贵是唯一的对外联络人,府上有什么事都是通过薛仁贵传达,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薛仁贵脸色焦急,瞥了眼爪刀,感觉有些新奇,但没细看,连忙说道:“少主,齐、代两地战争还没结束,今天听到消息,西突厥反。” “什么意思?西突厥不是一直没消停过吗?”秦怀道惊讶地问道。 武德年间,李二为了同各民族人士友好,曾与泥孰结为盟兄弟,泥孰被推举为西突厥可汗后,即派遣使臣至唐朝表示内附,贞观七年,唐朝代表鸿胪少卿刘善因抵达西突厥,册封泥孰为奚利邲咄陆可汗,贞观八年泥孰病死,其弟同娥设继位,是为沙钵罗咥利失可汗。 当然,突厥由各部落组成,泥孰率部落内附,唐朝因此成立安北都护府,以北有大量不肯内附唐朝的突厥各部,时常摩擦,安北都护府西边以伊列河为界,同样争斗不断,但有安北都护府在,问题不大,历史上高宗时期才大规模反叛。 秦怀道紧张起来,不会是自己这只小蝴蝶煽动的吧? 薛仁贵并不知道秦怀道心中所想,着急地说道:“听说西突厥忽然打过伊列河,安北都护府正奋力抵抗,具体情况不知,朝廷代、齐两州叛乱未定,如果安北都护府一败,后果不堪设想。” 齐州在长安以东,代州在长安东北面,吸引了朝廷的大部分注意力,一旦安北都护府战败,西突厥从长安以北长驱直下,就能兵临长安,后果不堪设想。 “好大一盘棋!” 秦怀道暗赞一声,如果这背后都是隐太子所为,那这个算计就太深了,追问道:“上次张员外出来的神秘人现在哪儿?” “往北进了太原府,进城需要路引,兄弟们没有,不能进,埋伏在城外等候。” “太原府?”秦怀道沉思起来,一边磨刀。 “沙沙沙!” 金属和磨刀石摩擦声此起彼伏,与四周的蝉鸣声应和。 过了一会儿,秦怀道忽然停下,沙沙声戛然而止,冷声说道:“有可能继续北上,或者去代州,让兄弟们继续跟着,但要小心,怀疑行踪暴露。” “北上?”薛仁贵一惊,北面突厥都要打进来了,去干吗,除非……脸色大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看向秦怀道:“少主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不可乱猜,乱传,府上最近如何?”秦怀道岔开话题。 薛仁贵会意地点头,将可怕的念头压下,赶紧说道:“一切顺利,算算时间,三支商队也该到地方了,不知道会如何?烧烤吧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百货商城开业一个月,每天人满为患,不得不增加收费人员,少主英明,居然想出这等经营模式,前无古人,薛某佩服。” “范阳卢氏生意如何?”秦怀道追问道。 薛仁贵顿时笑了:“一个月前咱们大规模销售纸张,低价冲击之下,他们铺子门口罗雀,一个月都没什么生意,在转让铺面了,有御史还上奏,说咱们扰乱市场,恶意竞争。” “让那些御史告去吧,我曾说过要断了范阳卢氏的根本,说到做到,接下来就是博陵崔氏,当年为了一把兵器,居然屡次派人入府盗抢,后面也没少找麻烦,这笔帐必须算,他们有两大生意,一个是兵器,另一个是书籍,兵器这个没办法,我们没铁,那就从书籍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