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静的诡异,都在等李二开口。 李二却念头纷繁,并不打算马上说出口,摆摆手说道:“朝廷历来有功赏,有过罚,秦大人功不可没,岂能不赏,诸位爱卿先回,朕也好生想想。” 众臣一头雾水,茫然离开。 李二顺着刚才思路越想越觉得可行,虽然此举荒谬,有悖礼制,但从某种角度证明皇家重视,对秦怀道恩宠有加,引为佳话,收回封赏也就没人反对,郡王爵位太过重要,此例不可开。 用一个女人解决所有问题,还能拉拢秦怀道这种千年难遇之奇才为皇家所用,为什么不? 心中渐渐有了决断,让人找来李道宗,示意其他人离开后直言说道:“道宗,秦怀道推辞封王,请求改赏赐公主,雪雁已经到了婚配年纪,也无婚约,朕想过继门下,封为公主,和豫章一同婚配给秦怀道为妻,你意下如何?” 李道宗脸色大变,当场就要反对,圣上就了不起,可以予取予夺,不拿自己当回事?脑海中却莫名闪过自己女儿在闺房时,不止一次抄写秦怀道所作的诗词歌曲,眼神温柔,炽热,分明是动了儿女之情感。 下一刻,李道宗犹豫了。 两女共侍一夫确实辱没门楣,自己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少有,又不是嫁不出去,找不到好人家,凭什么? “咦,不对——” 李道宗忽然发现整个长安年轻一辈还真没人比得过秦怀道,论才学,一首诗震的太学人人脸红,论功绩,又灭了一国,论财富,好吧,不知道护国公府有多富裕,但肯定少不了,何况抄高士廉一家三十余万贯都赐给了秦怀道。 有钱,有本事,有地位,这样的人还真难以拒绝,关键女儿那神情,分明喜欢,如果拒绝,回去女儿不得拔掉自己胡须? 算了,算了,圣山都不嫌丢人,自己怕什么? 想清楚个中种种,李道宗不再纠结,追问道:“圣山打算如何安排?” 李二心领神会,笑道:“都是朕的女儿,岂能厚此薄彼,豫章先一步确定婚约,自然是正妻,雪雁就是平妻,你看如何?” 平妻也叫偏妻,比正妻低位略低一些,但比妾高很多,也是合法妻子。 李道宗还能说什么?不同意就是欺君,回去后家里那宝贝女儿也不会答应,同意,和圣上关系能进一步,不至于再被打压,提防,猜忌,好处多少,坏处就是不能做正妻,平妻亏了点,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心念闪过,李道宗赶紧说道:“圣山,可否允许臣回去更女儿商量一二,您也清楚,臣对女儿向来宠爱,不忍责备一句。” 李二却知道这是成了,李道宗不过是要面子,留点时间缓冲一下,免得被人以为求之不得,笑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道宗不愧是我皇族,识大体,知道为朕分忧,朕心甚慰,去吧,问问雪雁,如果不愿,也不强求,皇族不止一个雪雁。” 先夸,后威胁,御下手段炉火纯青。 李道宗当然听得出威胁之意,不过也是实情,李二子女只有一个豫章适婚,但皇族不止一个李雪雁,其他人一听嫁给秦怀道绝对求之不得,当即感激地说道:“谢圣山成全,臣这便回家,尽快回复。” 目视李道宗离开,李二满意地笑了,一个侄女解决所有问题,还能笼络住秦怀道,怎么看都划算,不由喊道:“来人,传豫章。” 护国公分距离皇宫倒是不远,但一来二去也需要点时间。 好一会儿,豫章匆匆进殿,行礼道:“儿臣常见父皇。” “豫章,有件事父皇需要更你商量一下。”李二露出慈祥的笑。 “请父皇吩咐便是。”豫章赶紧说道。 李二满意的点头:“还是豫章知书达理,知道替父皇分忧,事情是这样,怀道拿下吐蕃,立下盖世之功,父皇进封王爵,但被他拒绝,反而请求父皇再下嫁一名公主,父皇想问问你的意思。” “这……他怎么可以这样?”豫章一听就急了,满脸委屈。 李二不说话,看着豫章。 豫章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意识到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心中愈发委屈,还有一些凄苦,如果圣后在,一定不会被人如此欺负,莫名地想起圣后说过的一句话——圣上心中先有江山,再有子女。 身为子女,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豫章知道自己没得选,好在不是悔婚,改赐别的公主,而是多一个,除了接受没有心里好受些,起码是熟悉的好朋友,将来相处问题不大,不至于鸡飞狗跳,点头说道:“儿臣没意见,全凭父皇作主?” 泪水却如泉涌,哪个女人真愿意和别人共享一夫? “委屈你了。”李二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委屈,儿臣会好好和雪雁姐姐相处,伺候好秦大哥,好让秦大哥多些时间、多些精力为父皇分忧。”豫章违心地说道,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李二并非铁石心肠,只要不涉及江山皇权,其他事李二还是很在意家人感受,有些动容地说道:“放心吧,父皇不会委屈你,你还是正妻,雪雁最多平妻。” “知道了,谢父皇。”豫章哀声说道,想到秦怀道对荷儿都关爱有家,并无上下尊卑,心中发苦,什么正妻不正妻,不过是个称呼,关键是多一个人分走属于自己的感情。 “不行,我得多替秦大哥着想,做些什么,让秦大哥离不开自己,就像离不开荷儿。”豫章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离开甘露殿,豫章回到后宫一个偏院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晋阳公主闻讯匆匆赶来询问,安慰。 好不容易将豫章情绪稳定下来,问明情况后顿时不乐意了:“皇姐,雪雁姐你都容不下,将来是不是我也不接受?咱们可是说好的。” “哇——”豫章更伤心了,还有一个在等着分自己男人。 :口信 清晨的风轻柔,怡人。 薛仁贵骑马缓行在通往秦家庄的路上,目之所及,外青草依依,柳枝摇曳,一群群鸟雀在追逐,嬉闹着,在阳光下别有一番景趣,但薛仁贵毫无心情,脑子里满是秦怀道叮嘱的事。 身后,贾有财骑马跟随,猜不透薛仁贵有什么事非要到秦家庄说,不知道外面很多人在盯着府上么,直接在府上说不久完了? 没多久,两人来到秦家庄附近,池塘碧水悠悠,上面漂浮着鱼草,偶有鱼儿跳出水面,掀起一道道波纹,堤坝上的黄豆长高了不少,柳树也倒影在水中,枝叶飘飞着,薛仁贵忍不住心生感慨,这儿真美,决不允许被人破坏。 “贾管家,里面的鱼儿有三指大了吧?” “差不多吧,少主真没事?” “贾管家,您都问八十遍了,有事我还能放心回来?”薛仁贵苦笑道。 “没事就好,府上谁都可以少,少主不行。” 薛仁贵点头,少了少主一人心就散了,随意闲聊了几句,不觉来到秦家庄入口,守门的认识,亲切地打招呼放行,两人顺着水泥里来到祠堂,祠堂重新返修过,不再是做饭的地方,添了些座椅,还有一套茶具。 黄老闻讯匆匆赶来,薛仁贵让人叫来赵书文,示意其他人全部离开,让护庄队散开十米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重视程度让大家意识到有大事。 四人坐下,薛仁贵拿出一份书信递给贾有财,贾有财疑惑地接过去打开,秦怀道的字一眼就认识,错不了,内容不多,一会儿就看完,郑重将信收好,还给薛仁贵后说道:“是少主的亲笔信,事关重大,担心书信丢失,没有直接书写,让薛仁贵带了口信。” 这番话是对黄老和赵书文说,确认没问题,黄老和赵书文郑重点头,看向薛仁贵,薛仁贵也不矫情,直言说道:“少主交代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我已经办好,事情特殊,不能说,第二件事,扩大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