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前方再次出现巡逻队,一个趴着不动,或许是太冷的缘故,亦或者是军营中心地带缘故,这支巡逻队并不在意,应付了事,骂咧着什么走了,大家继续赶路。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穿过了敌军营地。 秦怀道领着大家往洼地跑,尽一切可能避免暴露,冲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一片小树林,大家停下来大喘气,这种渗透太紧张,太刺激,最耗费体力和精力,一个个累的不轻。 不过,大家体质好,心理素质也不差,秦怀道看得出来,都是不错的苗子,如果稍加训练,一个个都是好手,耐心等着。 “你怎么大气不喘?”程处默发现了异常。 “对啊,你不紧张吗?”尉迟宝林也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紧张?紧张也不能让敌人离开,冷静,沉住气,控制好呼吸,保管你们跟我一样什么事没有,反正暴露了大不了一战,紧张什么?”秦怀道笑道。 “也对哦,刚才怎么没想到,尽想着不能暴露,不能暴露,早说啊,害我紧张半天。”尉迟宝林讪笑道。 “下次就好了,都没事吧?”秦怀道看向众人。 “没事!”大家纷纷低声说道。 “那就走吧,继续赶路。”秦怀道说着大步朝前走去。 穿过小树林,前方就是官道,官道被大军趟过,雪已经踩碎,踩扁,融化,路反而好走很多,前方昏暗,什么都看不清,被大军趟过的路是黑色,走雪地里反而很明显。 一路小跑,身体热乎起来。 四周静的让人头皮发麻,前方幽暗的路在茫茫白雪中宛如通往地狱的隧道,加上寒风的呜咽声,一个人还真不敢走。 人多壮胆,加上艺高胆大,秦怀道又在前面带路,一个个无所畏惧。 一夜奔跑,天亮时分来到一座边关。 边关修建在两山之间的隘口,是座泥土夯实而成的堡垒,原本驻扎着两千人,算是营州前哨,平时负责侦查,防御高句丽,避免人渗透进来,也收收关税,但现在满目狼籍,不少围墙已经倒塌,地上满是尸体,已经被冰雪冻住,个个穿着唐军战甲,是守军。 秦怀道停下,看着边关沉默不语。 其他人跟上来,也打量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程处默低声说道:“这就是边关吧,都死了,该死的高句丽,老子迟早灭了他们。” “进入,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秦怀道低声说着,大步朝前。 众人来到一个还算完整的圆形堡垒,里面满是尸体,大战过后的痕迹一目了然,秦怀道打量一番,低声说道:“谁来生火,找个隐蔽点的位置,其他人把四周士兵全带进来,别让大家在外面吹风。” “遵令!”大家沉声说道,心情莫名沉重。 按说,以大家的高贵身份根本不在意士兵的死活,但这一刻却想做些什么,没人反对、质疑秦怀道的命令,纷纷出去。 一具具尸体搬进来,并排放着,篝火升起来了。 但外面尸体太多,大家继续搬,直到再找不到一具,秦怀道冷着脸在篝火边坐下,将挂在胸前的包裹解下,打开,拿出卤肉干放火边烤烤,然后吃起来,大家也跟着做,没人说话,只有咀嚼声,气氛压抑,沉默。 堡垒里有瓮,装些雪放火边烤,雪融化成水,煮开,等凉了些秦怀道拿起喝了几口,放火火边,大家见还能这么取水,一个个倍感新奇,房遗爱忍不住问道:“秦兄弟,这一路过来,特别是穿过敌营你很厉害,从哪儿学来的。” “知道我无意发现先秦术士洞府的事吗?”秦怀道将借口拿出来。 “你的意思是都是那洞府里学到的?”房遗爱反应过来,一脸恍然道:“难怪,父亲没少拿你说事,说你文武双全,是个奇才,我本不服,现在服了。” “哟嚯,难得你服人。”程处默习惯性怼了一句。 房遗爱不屑地说道:“你不行,老子不服你。” “找打是吧?”程处默暴脾气上来了。 “别吵!”秦怀道呵斥一句,犀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补充道:“想分个高下还不简单,这次你俩谁表现好谁厉害,大家见证。” “怕他!”两人几乎同时不屑地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秦怀道见两大刺头开始较劲,心中好笑,只要是两性竞争,并不想管,看看外面天色越来越亮,提醒道:“程家兄弟、尉迟家兄弟,你们五个先放哨,轮流睡一个时辰,注意警戒四周,别被人一锅端了。” “明白!”五人赶紧答应一声。 秦怀道示意罗章转过来,两人背靠背睡,李义协和李德謇一看这办法好,也学着眯一会儿,房遗爱没人可靠,干脆坐篝火边趴自己膝盖上睡。 一晚上奔波,都累的不轻,迷迷糊糊睡去。 …… 营州城外,中军帐内。 大将军正升帐议事,目光冷峻,心思不显,等一人汇报完后看向旁边一人问道:“昨晚可有异常?特别是有没人逃出营州南下?” “回大将军,南面巡逻特别加强过,未见异常,其他三面也同样没有发现。” “继续加强巡逻,绝不能让营州传出任何消息。”大将军叮嘱道。 一名将领犹豫了一下,出列,抱拳道:“大将军,不如末将带人再攻一次?多做些器械,器械加长,应该能攻上去。” “也好,先将器械做好,准备一千云梯,再准备撞车,这次本将军要一举拿下营州,情况有变,必须速战速决。”大将军赞同道。 “太好了,拿下营州咱们就可以南下,和主力一起作战,立下不世大功。”将领们纷纷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报!” 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名校尉进来:“禀将军,营州出现大规模风寒,许多人卧病不起,烧的很严重,受伤的士兵伤口纷纷发言,军中大夫束手无策,建议将感染风寒者隔离,一面传染更大。” “什么,风寒?”大将军脸色一变。 帐中其他人也纷纷动容,风寒会传染,而且传染很快,一旦全军都感染风寒,这仗还怎么打?纷纷看向大将军,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大将军意识到麻烦了,追问道:“风寒者可有医治?” “熬了些药,但效果不明显,而且,军中没准备这么多风寒药。” 行军打仗都会准备药,但风寒类的药不会太多,谁能想到大军刚来就出现大面积风寒,这不正常,大将军忽然想到什么,喝道:“是水,攻城的时候营州守军故意用水,混蛋,他们这是故意,好狠毒的手段,快,将所有感染者隔离。” “那攻城器械?”之前那名将领问道。 “也得准备,过两天看看,如果控制住风寒,给我一举拿下营州,老子要亲自给薛万淑那个老东西泼一桶冷水。”大将军杀气腾腾地吼道。 …… 秦怀道并不知道自己的阴损办法给高句丽大军造成了困扰,正带着人赶路,都休息了一个时辰,精力恢复不少。 旷野无垠,加上冰雪封山,沿途看不到人。 没多久,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 “隐蔽!”秦怀道喊了一句,大家纷纷散开官道两旁,趴在地上不动,身上衣服是白色,趴在地上和雪融为一体,难以发现。 很快,大家看到后方跑过来一名骑兵,备着两把小旗子,这是军中信使,要么带着密信,要么带着口令,秦怀道眼前一亮。 “房遗爱,你不是嚷嚷着干架吗?抓活的。” “明白!”房遗爱顿时眼睛一亮。 等骑兵靠近后房遗爱忽然暴起,猛冲上去,这名骑兵大吃一惊,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房遗爱没听懂,猛冲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直接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这名骑兵还在喊着什么,神情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