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喝了生水病倒一大堆,或者脚生疮走不动路,这仗没法打。 大家不明所以,有些惊讶。 秦怀道也懒得解释,对房遗爱和李义协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亲卫军负责盯着军纪,不准离开营地,不准喝生水,必须每晚泡脚,不许赌博,不许打架斗殴,必须欺负弱小,违令者,仗三十军棍,无论是谁,勿谓言之不预。” “遵令。”所有人见秦怀道如此重视,不敢再大意。 “李参军。”秦怀道看向李德謇。 “在!”李德謇赶紧抱拳行礼。 “统计战功,每一个人都必须做好记录,再写一分军报上送来。” “遵令。”李德謇感激答应。 这时,薛枫匆匆过来,秦怀道生意进门后说道:“薛参军,正好有两件事需要你相助一二,其一,需要卤制一批肉干,就用军中牛羊,得找人来做。” “此事简单,找城中精通此道的人帮忙,给些银两便是。”薛枫答应道。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另外,营州可有歌妓、舞妓之类?” “有一些,将军是想……”薛枫一些诧异。 程处默等人却暧昧地笑了。 “笑个屁!”秦怀道笑骂道:“一天天尽想乌七八糟之事,找些人唱跳些歌舞,一天一个时辰,不让兄弟们出营地总得找些乐子,不然迟早出事,需要多少银子找李参军。” “遵令。”薛枫满口答应道,见没自己什么事,匆匆去了。 秦怀道看向李德謇:“军中战利品统计一下,以后财物都归你保管。” “遵令!”李德謇赶紧答应,这可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安国公!”秦怀道继续说道:“等战功统计出来后,论功行赏,赏银翻倍,另外,战死者两百贯,重伤者五十贯,轻伤者二十贯,一应费用从战利品中支付,这些天将战利品变现后支付,您看如何?” “会不会太多了?”安国公大喜,正愁这件事,都是自己族人,死伤一个都心疼,不好交代。 “不嫌少就好,回长安后怎样本将军管不住,但只要征战在外,就按此例抚恤和赏赐,将此令传告大军,没什么事就散了吧。”秦怀道一锤定音。 “遵令!” 众人大喜,纷纷离开,这么高的封赏,这兵就好带了。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秦怀道一人。 秦怀道静坐片刻,复盘最近发生的事和安排,确定没什么遗漏和错误后,出门叫一名经过的丫环帮忙,让人送来了热水,好好洗浴一番,钻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 都督府,书房内。 薛万淑正在看一份情报,脸色有些沉重,一道敲门声响起,薛枫推门而来,好奇地问道:“叔,找我什么事?” “坐下说话。”薛万淑放下情报,指了指对面一张矮凳,等薛枫坐下后问道:“你跟着秦将军几天,觉得此人如何?” “计谋百出,精于算计,洞察人心,而且胆大,敢战,来日绝对不简单。”薛枫郑重说道。 “能让咱们薛家麒麟儿如此高评价,从无仅有,难得,难得,说说这些天发生的事,越细越好。”薛万淑正色起来。 薛枫答应一声,将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细细汇报一遍。 薛万淑也是沙场宿将,一点就透,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仔细听完后沉思起来,脸上满是凝重,片刻后说道:“此人大才,将绘画融入指挥,闻所未闻,更可怕的是,此人战前集思广益,之后详细部署,深入校尉一层,让每一名士兵都领会计划深意,避免执行不到位,此法前无古人。” “没错,侄儿当时都有些震惊。”薛枫赞叹道:“自古指挥都是一层层往下传达,秦将军却将校尉以上所有军官叫来,一起研究,部署,一开始侄儿还以为秦将军太过随意,无能,先听取大家意见再说,很快侄儿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大家提的意见最后都被否定,重新拿出一套计划,但优于大家所提,无懈可击,大家心服口服,遵照执行,更可怕的是一旦计划确定,绝不允许任何人反对,质疑,必须坚决执行。” 薛万淑动容:“先集思广益,再拿出更优计划,让大家意识到差距,问题,有利于对新计划的领会和执行,一旦确定,坚持到底,可见秦将军足智多谋,洞悉人心,又有自己的原则、底线,这种人是天生的统帅,大唐将来必有此人一席之地,甚至成为军中支柱,你俩年纪相仿,以后多多结交,于家族有利。” “记住了。”薛枫郑重答应道。 “看看这个。”薛万淑将情报丢过去。 薛枫接住仔细一看,脸色大变,马上说道:“叔,这变光守将恐怕已经被收买,如此一来,高句丽随时可能兵临营州府,一旦契丹也插手,两路夹击,营州城池恐挡不住。” “这也是为叔担忧之事,营州城还是不够坚固,但天寒地冻,没办法加高,加固。”薛万淑一脸担忧。 “不如坚壁清野,一旦敌人来犯,无房屋遮风避寒,无粮食果腹,无百姓为质,无人帮忙打造器械,也撑不住几天就会退兵。”薛枫提议道。 “非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百姓离开家园就会沦为流民,营州城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天色已晚,明天找秦大人商量一下。”薛万淑叹了口气。 薛枫想了想,说道:“叔,秦将军让我找人帮忙卤制肉干备用,还找些歌妓、舞妓每天去营地唱歌跳舞一个时辰,给将士们解闷,另外还下达了严令,不准人私自离开都督府内,您看?” “哦?” 薛万淑想了想,笑道:“秦将军约束部下不得出门,此举大善,能替都督府省不少事,此人能替他人着想,值得结交,至于卤制肉干之事,他们战利品不少,不缺食材,恐怕是为接下来战斗做准备,尽快帮其完成,至于歌舞,都督府有一些,就不要找外面的了,免得传出非议,去休息吧。” “喏!”薛枫答应一声离开。 薛万淑食指轻扣案几,凝眉思索。 片刻后,薛万淑长舒一口气:“此人果真不凡……朝廷格局恐怕要变,薛家也该提前谋划一二了。” …… 正在练弩,喊道:“罗章,吃过没?” “叔,等您了,都督派人来请,我见你在睡,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就让他们先回去了。”罗章解释一句,走了上来。 “走吧,去看看。”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薛枫匆匆过来:“将军,请跟我来,先吃点东西,都督在书房恭候,有事相商。” “走。” 一行来到宴客厅吃了些东西,匆匆来到书房。 房间里,薛万淑正在研究情报,眉头紧锁,见秦怀道过来,起身相迎,热情地说道:“秦将军,请您过来,实在是有些事相商。” “客气了,反正也是闲着,您说。”秦怀道客气了一句。 大家坐下,薛万淑直言说得:“还记得昨天说的商队吗?汇报上来说是贩卖布匹,我找人查过,没有一匹驴子和骡子,清一色的战马,一人双骑,其中一批用来托运物资,用布袋装着,没人知道是什么,这样的配置不可能是商队,老夫怀疑边关守将已经被收买。” 秦怀道心头一紧,正常而言,商队都会用驴子或者骡子这种耐力足的牲畜驮运物资,大雪天路不好走,一人双马轮换很正常,如果商队有问题,近千人忽然进入高句丽地界肯定有古怪。 “都督,您的意思是?”秦怀道直言追问。 “契丹秘密在西边集结,老夫担心高句丽和契丹联手,忽然发起攻击,东西夹击之下,营州城低矮,恐守不住,征调百姓修城不现实,秦将军可有解决办法?还请教我。”薛万淑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