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有何吩咐。”两人上来。 “看到没有,上面扎两个孔,需要对称,回头用铁丝做个提的东西卡住,方便搬动。”秦怀道解释道,见两人不是很懂,干脆直接上手。 新鲜事物对于从未上过学的人而言有些为难,说再多不如做一遍。 秦怀道在转筒上端刻了两个记好,形成对称,将来钻孔就从记好下面扎,然后找来铁匠打下手,用铁丝做了个提手,提手不能太软,需要硬一些才不至于变形,秦怀道便教会对方简单渗碳,做成生铁。 生铁硬,卡进孔内不会脱落。 最后,秦怀道用木头做成一个小圆柱体,中间转孔,套进铁丝内方便手抓,又能隔热,交给一名木匠做去了。 至于炉子上面的铁环支撑片,府上马叔在做,问题不大。 秦怀道仔细想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遗漏,又观察好一会儿,确定每个人都会做各自工序后松了口气,看看天色已晚,叮嘱道:“诸位,这段时间你们就全力制作这些东西,先做五百套,尽快完成,做好后每人二两银子工钱。” “少主将技术传授给我等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不用工钱。” “对,咱们不用工钱,这技术价值千金,怎么还能要工钱?” “没错,去外面做学徒三年都没一分银子,还不一定能学到真本事,少主慷慨,倾囊相授,不厌其烦指导,咱们不能没了良心,绝不要银子。” “谁拿银子谁不得好死。” “对,不得好死,没得丢了秦家庄的脸。” 大家纷纷表态,情绪有些激动,仿佛给银子是一种羞辱。 秦怀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干活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时,黄老也说道:“少主传授手艺,手艺是无价之宝,将来可以传家的,银子肯定不能要,坏良心,还请少主收回刚才的话。” “对,收回去,否则咱们不做了。” “没错,不就是几天活吗,咱不能没了良心。” “停,停——” 秦怀道赶紧喊道,感觉再说下去自己成罪人了,这人心——淳朴啊。 “大家停一下。”黄老赶紧喊道,等大家安静后看向秦怀道,不好意思地问道:“少主,银子肯定不能要,不过,能不能让大家将学到的手艺传给家人,老朽保证他们不会传给外人,女儿也不出传,免得外泄。” “对,传男不传女。” 大家纷纷赞同道,目光热切,满是渴望。 这一刻,秦怀道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技术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也有些理解大家对技术的看重,想了想,说道:“这样,秦家庄成立工匠坊,以你们为主,再增加些,黄老负责这个工匠坊的管理,以后还会教大家一些技术,你们可以传给家人,免得断了传承,但绝不能外传,否则损失的就是秦家庄利益。” “多谢少主!”众人大喜。 黄老也兴奋地说道:“有了技术,秦家庄就彻底有希望了,少主放心,谁要是敢外泄,就是秦家庄所有人敌人,是叛徒,咱们都是战士出身,对敌人,对叛徒只有一个字,杀!” “对,杀光敌人,追回技术,绝不外泄。”众人纷纷表态。 秦怀道叮嘱道:“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黄老,等库房建好后再建一座工坊,就建造在这附近,偏僻,安静,没外人来,不用担心偷窥,另外,非工匠坊的人以后都不准靠近匠作坊,安排护庄队把守。” “老朽记住了。”黄老拍着胸脯表态道:“保证万无一失,当初在军营,匠作营也是管理严格,那一套咱们都懂,知道规矩。” “那就好!”秦怀道看看天色不早,准备离开,见罗章匆匆跑进来,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运输队出事了吧? “阿叔,可算找到你了。”罗章冲进门喊道。 “有事?” 罗章看看众人:“咱们出去说。” :薅魏王羊毛 秦家庄祠堂。 秦怀道匆匆而来,见到了正在烤火的魏王李泰,一袭黑色风衣,正用棍子拨弄火堆,门口站着几名侍卫,就连做饭的那些女子都被赶走,就要天黑,不做饭吃什么?秦怀道心中一冷——这就过分了! 刚才罗章提到押车回来的时候遇到魏王,要求来秦家庄一见,罗章没办法拒绝,只能带进来,但这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魏王,有事?”秦怀道开门见山。 “坐下聊。”魏王指了指旁边一张矮凳,没有起身。 秦怀道气乐了,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可惜的优越感用错地方,不客气地说道:“下官一堆事要忙,魏王过来有何指教?” “既然秦大人有事要忙,咱们开门见山,两万两银子,我要炉子烧制之法,如何?”魏王冷然说道。 秦怀道很不喜欢对方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直言说道:“不如何,要没别的事魏王请回,要是让人知道魏王来了秦家庄,还以为下官结交亲王,有谋逆之心,那就冤枉了。” “秦大人无需如此疏离。”魏王起身来,有些不喜地说道:“直说吧,炉子本王拿回去找人研究过,工匠说造价要一两银子以上,父皇分配的任务是十万个,也就是十多万两银子,本王拿不出这么多,既然你敢免费赠送,想必有降低成本之法,只要你愿意拿出来,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魏王的人情太珍贵,下官恐怕无福消受。”秦怀道直接拒绝,烧制炉子牵涉到了石灰的制作,还有焦炭的制作,不可能给。 魏王眉头微簇,却轻笑道:“秦大人何必拒绝的如此果决,你我都是年轻人,来日方长,理当多交流,本王也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对秦大人有帮助。” 这话有抛橄榄枝的意思。 但也有威胁的意思。 秦怀道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什么叫来日方长?真以为自己能登大宝,将来能掌握别人命运?威胁谁呢? “先别急着拒绝。”魏王继续说道:“秦大人,只要你将烧制执法给本王,本王并非阻止你以后继续使用,但仅限于你我两家,三万两银子,从今往后,咱俩合作,一起做些营生如何?” 合作这话意思较多,就看怎么理解。 秦怀道不想理解,也懒得去理解,再次拒绝道:“魏王说笑了,此法乃下官立身之本,绝不可能给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给?”魏王追问道。 “当然!” “如此也好,还请秦大人记住这句话。”魏王话锋一转,笑道:“既然秦大人不愿意卖,那就算了,不知道秦大人的煤能不能卖一些?木炭太贵,烧不起,只能用煤,不然耽误了炉子烧制,有负父皇之托,也苦了百姓。” 秦怀道有些反应过来,魏王先抛出买炼制执法,甚至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包括让侍卫赶走做饭的人,都是故意的,只为激怒自己,让自己拒绝,然后提出买煤,又是有负圣上之托,又是苦百姓,道德绑架,好让自己不好意思再拒绝。 买个东西还这么算计,不累么? 煤没有技术含量,满山都是,送上门的银子为什么拒绝? 于是,秦怀道笑了:“煤倒是可以卖,就看魏王给什么价。” “价钱好说,秦大人心怀百姓,本王有机会一定在父皇面前多美言几句。”魏王笑呵呵地说道,如沐春风,让人亲近。 这变脸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笼络人的手段张口就来,也让人望尘莫及,换个人肯定心动,毕竟魏王深得圣上喜欢,时不时说几句好话让圣上记住,平步青云还不是指日可待。 当然,这话背后还有一层意思,提醒秦怀道魏王深得圣上宠爱,价格高了,小心在圣上面前说些别的。 是橄榄枝,还是威胁,就这么摆在秦怀道跟前。 魏王平静地看着秦怀道,目光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