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脸色大变,王家能扶持一个部落,就能控制其为傀儡,甚至取而代之,成为朝廷大患。 李二思索片刻,看向秦怀道问道:“怀道,你也赞同此议?” “不——圣上,是谁并不重要,无须绞尽脑汁分析,只要知道是契丹便可,对于契丹而言,他们有八个部落联盟,对于朝廷而言只有一个,那便是契丹,今天王家能扶持一个部落,明天就会有别家,只有彻底消灭才能永绝后患。”秦怀道郑重说道,军人出身,自然希望开疆拓土。 一句“彻底消灭”瞬间点燃大家心头之火。 李二是马上皇帝,不怕战争,也想开疆拓土,青史留名,有些意动,徐世绩和李靖是军人,更希望征战沙场,立下不世战功,至于程处默等人,巴不得上战场洗刷耻辱,为自己证明。 不过,李二很快冷静下来,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不得外传。” “遵旨!”众人赶紧应道。 徐世绩不甘心地说道。:“圣上,此仇不共戴天,此风也不可涨,臣恳请率兵出战,替圣上拿下契丹。” 李靖赶紧说道:“不可,现在天寒地冻,大唐将士不适应,时机不对。” “难道就这么算了?”徐世绩脸色阴沉的可怕,像一头随时发狂的猛兽。 李靖坦然面对,笑道:“别急,不是不打,而是时机未到,现在天寒地冻,总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一席话如春风化雨,将徐世绩火气安抚下去。 一代名将风采尽显! 徐世绩也是不世出的名将,刚才不过是被愤怒蒙了眼,很快清醒过来,拱手一礼,旋即对李二说道:“圣上,只要出征,臣愿当一先锋老卒,将功赎罪,这次失败罪不可赦,臣愿接受任何惩罚,绝无怨言。” “徐爱卿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能杀出重围,带回近半将士已经不错。”李二安慰了一句,看向秦怀道:“药师说你行事颇有奇法,此事涉及王家,与你也有关联,你可有话说?” “不能直接问罪王家吗?”秦怀道反问道。 “没有抓到王同彪,王氏岂会承认?”李二反问道,有些失望秦怀道居然提出这种没意义的问题,看向李靖。 李靖赶紧站出来说道:“圣上稍安勿躁。” 说完,李靖又看向秦怀道,追问道:“问罪王家有何说法?” :雇佣伤兵 甘露殿。 秦怀道面对询问心情莫名愤怒,王同彪跑了随时可能会回来,这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必须清除,正色说道:“兴师问罪,逼其造反。” “逼反?”李靖眼角直抽抽,这家伙还真敢说,赶紧提醒道:“这不可能,没有直接证据王家不可能反,最多做些赔偿,再联合其他世家给朝廷施压,一旦联手罢朝,后果很严重。” 秦怀道当然明白这点,解释道:“李大人,逼反不是目的,朝廷下旨申饬,逼其交人,做个样子就好,真正的目的是释放一种信号,朝廷对王家不满、不准备再重用的信号。” “释放信号给契丹人?”李靖反应过来,若有所思。 “没错,凶手之所以和王氏合作,不过是看中王氏能量,一旦得知王氏被朝廷盯上,必然紧张,心思大乱,而其他部落则会观望,如果这时朝廷下旨申饬契丹部落可汗,并提出谁剿灭凶手,朝廷便扶持谁竞选下一任可汗,契丹必然相互厮杀,无须朝廷出手就会大乱,等来年春暖花开,遣一支精锐之师,剿抚并行,必能将契丹收入朝廷。” 所有人眼前一亮,兴奋起来。 徐世绩一听有机会报仇,马上说道:“圣上,臣附议,届时还请圣上别忘了老臣,老臣虽老,但还能提动战刀。” 李二也觉得可行,两道圣旨而已,一道压王氏,一道乱契丹,没有任何其他损失,却能为收复契丹打下基础,何乐而不为?满意地朝秦怀道点点头,旋即看向李靖,军事上的事李二向来都重视李靖的意思。 李靖谨慎地思索片刻,这才说道:“圣上,臣也附议,无论来年战与不战,两道圣旨都可以下,一来打压王家,也算表明朝廷态度,什么都不做反而会助长某些人野心,二来打乱契丹内部平衡,削弱其实力,有利无弊,如果事可为,来年臣提一精锐之师灭了他们便是。” “哈哈哈,药师雄心不减当年,可惜这身体不济,领兵出征的事来年再议,秦怀道献策有功,朕心甚慰,赏布帛百匹,金十,退下吧。” “臣等遵旨!” 众人齐声说道,缓缓退出。 走出大殿,程处默一把拦住秦怀道的肩膀,另一手竖起大拇指兴奋地说道:“兄弟,厉害,刚才我都吓得不敢说话。” “我也是,圣上威严如天,你居然还能侃侃而谈,厉害。”尉迟宝林也说道。 秦怀道看看众人没好气地骂道:“还好意思说,一个个平时眼高于天,除了圣上,自认第三,不服任何人认第二,居然被人偷袭。” “大意了,眼看胜券在握,王同彪那个王八蛋身边不过几百残余,顷刻能灭,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冒出来。”程处默尴尬地解释一句。 看到徐世绩走出来,秦怀道不好再说什么,行礼道:“见过徐将军。” “老夫这次脸丢大了,原本以为可以打个翻身仗,替百骑司正名,没想到……哎,不说了。”徐世绩一脸憋屈。 秦怀道笑道:“天有不测风云,敌有所料不及,面对两万有备而来的骑兵围堵,徐将军能杀出重围,活下一半已经是奇迹,换在下恐怕已经死了。” 程处默等人听得只翻白眼,刚才谁在责骂来着? 徐世绩没听到秦怀道刚才所言,心中感慨,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可怜了那些将士,能活着回来的近半挂彩,不能继续留在百骑司,老夫都没脸面对大家了。” “受伤的要退役?”秦怀道追问道。 “不退怎么办?都是好汉,怪我。”徐世绩说着眼睛一红。 李靖安慰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看开些,朝廷也不会亏待这些将士,抚恤会给够,伤不重的也会安排职务,总不至于没活路。” 秦怀道一听来兴趣了,问道:“世伯,按朝廷惯例,一般会怎么处理?” “一般回各自家乡,轻伤会安排个简单的职务,比如衙役,捕快,驿站等,稍微重一点的,给足抚恤,后半生也能无忧,就是这一腔热血恐怕没办法发挥作用了。”李靖解释道。 能选拔进入百骑司的个个战斗力不俗,经验丰富,真要是就此回去,一身本事就没了无用之地,秦怀道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些战友,回去后默默无闻,悲苦一生,不少患上战后创伤综合症的更是抑郁而死,甚至自杀。 心中一动,秦怀道忍不住问道:“徐将军,秦家庄需要护卫,没手或脚也无碍,不知能否雇佣他们?” “伤了手脚你雇佣来干什么?”徐世绩反问道。 “人伤了,经验还在,而且,有些工作不一定要双手,单手也能办,总是我用得着,不知道朝廷这边能否允许?” “只要是将士们自己愿意,朝廷不会多问。”徐世绩说道,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你给老夫句实话,真的需要?不是诓我?要多少?” “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这工钱一般给多少?”秦怀道反问道。 徐世绩见秦怀道不想开玩笑,顿时大喜,赶紧说道:“做工和当兵不同,又有伤在身,比不得健全之人,给个几十文,哪怕比行情低一点兄弟们都心满意足,老夫记你这个天大的大人情。” 秦怀道正愁人手不够,又是退役军人,纪律性强,能吃苦耐劳,答应道:“那就有劳徐将军跟大家说一声,愿意来的便来,吃住全包,秦家庄跟其他地方不同,干得多,赚得多,比如那些做砖坯的,半天就有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