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呢,不是还招募了一百护卫吗?”李二打断道,心中一冷,见鬼的骑匪,京兆府之地怎么可能有骑匪,肯定是某些世家假冒。 王德赶紧说道:“当地县衙传来的消息说他们吃早饭后忽然晕倒,有人在食物中下了蒙汗药,骑匪放火烧山后离开,罗章没死,对方目的是烧山。” “传令卢国公,马上派人去把人接回来,带上御医去。” “遵旨!”王德赶紧去了。 大殿顿时变得压抑起来,虽然凶手不是为了杀人,但也无法接受,房玄龄抢先说道:“圣上,肯定是秦家庄烧砖动了某些人利益,必须彻查,之前刺杀运送之人,现在直接烧山,他们胆子太大,简直无视朝廷,目无法度。” 李靖也冷冷地说道:“没错,罗章是在替朝议郎看守煤山,朝议郎去千里之外的岭南道寻找救治金阳公主的药,朝廷却连他的煤山都保不住,一旦朝议郎回来,朝廷如何交代?” 李二点头,看向工部尚书段纶问道:“砖的成本几何?” “回圣上,烧制砖最大的成本是木炭,一大窑十两银子都打不住,朝议郎妙手天工,居然能用大家弃之不用的黑土烧砖,匪夷所思,前无古人,圣上将煤山赐给朝议郎,意味着朝议郎烧砖免费,成本大跌,将来流入市场必然会动许多人蛋糕,引发不满。”段纶解释道。 “一窑就差距这么大?”李二有些动容。 “何止,臣特意去秦家庄看过烧好的窑,品质比市面上的还好,关键一大窑全都能用,别人烧一窑最多六七成能用,这里面空间更大,也难怪有人惦记,臣揣测是有人想打压秦家庄,逼其交出烧制之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杀人放火算什么?秦家庄有难了。”段纶提醒道。 “他们敢!” 李二脸色一寒,大喝道:“传旨,令百骑司严查此事,告诉李君羡一周内查不到,他自己递交辞呈。” “遵旨!”马上有内侍应到,匆匆去了。 李靖拱手喊道:“圣上,朝议郎不在,秦家庄有难,必然人心惶惶,臣请去看看,安抚人心,以免酿出大错。” “也好,告诉他们,这事朕一定给秦家庄一个交代。” “遵旨!”李靖赶紧起身,匆匆去了。 谁也没发现门口闪过一道红色人影,正是来给李二送燕窝的豫章公主,听到谈话哪里还有心情送进去,掉头就小跑返回,匆匆来到一个院子,推开门就喊道:“皇妹,皇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正在看书的晋阳公主好奇地扭头过来。 “有骑匪冲击煤山,烧火烧山,罗章他们被人下了蒙汗药,还好没被杀。” “什么……”晋阳气得脸色一冷,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不对,如果要杀人,不可能留手,下蒙汗药应该是立威,烧山也是立威,目的只有一个,逼秦家庄交出烧砖之法,秦家庄恐怕有难。” “父皇和大臣们也这么揣测,这帮人太可恶,他们简直是……”性子向来淡然的豫章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皇姐,你马上去秦家庄,这个时候过去和平时不同,背后凶手会以为秦家庄生意跟皇姐有关,会有所顾忌,只要你在,或许不敢杀进秦家庄,就算杀进去了也不敢动你,安全不用担心。” “死倒是不怕,父皇那边怎么办?咱们是公主,不能随便出宫,而且,万一传出别的谣言,父皇脸面何存?” 晋阳混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传点谣言让人知道你和秦哥哥关系密切更好,以后就没人敢答应父皇联姻,你也就非秦哥哥不嫁了,大不了被父皇打死,敢不敢去?” “我?”豫章有些动心了。 晋阳有些无语,催促道:“真笨,不会找个明面上能糊弄过去到借口?算了,就说我让你帮忙,去看看朝议郎采摘罗汉果回来没,关心自己妹妹,合情合理,没人敢乱说什么,父皇知道了也不好真打死你,赶紧去吧?” “那你在家小心点。”豫章匆匆去了。 “还说不喜欢人家?”晋阳有些无语地说道。 …… 秦家庄,祠堂。 薛仁贵匆匆打马过来,不等停下就翻身跳下,冲进祠堂,一边着急地说道:“贾叔,煤山那边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贾有财赶紧问道。 “有人在食物里下蒙汗药,罗世子等人被放倒,骑匪烧山而去,卢国公已经派人去接人,带了御医,人问题应该不大,天寒地冻,煤山就算烧起来也问题不会太大,但这帮人太很毒了,这是要往死里逼。”薛仁贵愤恨地说道。 “看来,他们不拿到炼砖之法绝不罢休。”贾有财冷着脸看向旁边一人,叮嘱道:“挑选些兄弟回长安,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 对方赶紧提醒道:“哥几个走了,这儿怎么办?他们下蒙汗药却没人,显然是在示威,如果还不交出,下次就不会再留手,最好的目标就是秦家庄。” “没错,依薛某看来凶手并非不愿杀罗世子,而是不敢,世子身份尊贵,杀之后患无穷,故而下药迷倒,对秦家庄上下则无顾忌,六十五户被灭门就是明证,秦家庄危矣。”薛仁贵提醒道。 “有理!记住,进入长安后潜伏起来,暗中行动,查明凶手后等少主归来,只要你们能摸清是谁干的,老夫就算死了也值,怎么,现在指挥不动你们了?”贾有财喝问道,一股庞大的气势陡然爆发。 “喏!”对方犹豫了一下,匆匆去了。 薛仁贵肃然起敬,说道:“贾叔,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秦家庄有失,请贾叔抽调八十人给我,护庄。” “不,从现在开始全庄上下都听指挥,少主交代过,说你有大才,可信,这段时间也已证明,全庄上下无不信服,秦家庄一千多口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贾有财郑重作揖。 :李靖的震惊 “驾!” 几人顶着凛冽寒风打马飞奔而来,一头冲进秦家庄入口。 “站住——” 一人从旁边树林里忽然冲出来,气势十足地吼道,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眼神犀利地盯着冲进来的人,身上明明衣着单薄,冻的发抖,却个人一种莫名威压,仿佛一头随时爆起伤人的狼。 “希律律!” 为首一人猛拉缰绳,战马长身而立,发出不满地叫声,前肢凌空挥舞,重重落地,打了个响鼻,马上之人喝道:“怎么,老夫都不认识?” “是……大总管?” 拦路之人猛地反应过来,尴尬地一笑,赶紧抱拳说道:“牛三儿见过大总管,不知道大总管来意欲何为?” 来者正是李靖,当年做过行军大总管,牛三儿的一声大总管倒是将李靖拉倒当年战场挥斥方遒的是光,心生感慨,说道:“牛三儿,我记得你,秦老弟亲卫营悍卒,作战勇猛,是条好汉,怎么,老夫现在不能进这秦家庄?” “一个时辰前秦家庄实行管制,别人来自然是不行,大总管不是外人,自然是可以,不过也得按规矩来,还请大总管体谅。”牛三儿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说道,没有退开的意思。 “哦,秦家庄实行管制了?”李靖有些诧异,抬头看看四周,隐隐感觉树林里有埋伏,真要是强闯恐怕得交代在这儿,不仅不生气,反而放下心来,笑道:“干的不错,老夫是军伍之人,自然明白规矩的重要性,说说,秦家庄现在谁主事,什么规矩?” “回大总管,谁主事不能说,至于规矩,您得说明来意,容草民禀告,得到许诺方能进去。”牛三儿坚持道。 “哈哈哈,没想到老夫有一天来这秦家庄也得先通禀,不过,你们做的很好,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当年的本事没丢,老夫就不难为你了,去吧,就说李靖来访,护秦家庄安全。”李靖满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