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小心地说道:“太医也没什么好办法,开了些药,都是常见的,皇妹的气疾加重,儿臣担心这些药没用,父皇,有朝议郎消息吗?” “前段时间收到消息,人在河西道,算算时间也快回长安了。”李二说道,有些意动,但一想到攻击翼国公府的凶手至今未抓到,脸上有些挂不住,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他回来,你以自己的名义去见见他?” 豫章公主冰雪聪明,会意地点头。 李二想到秦怀道的脾气,心里面不踏实,交代几句匆匆出门,就看到李君羡匆匆过来,冷着脸喝道:“什么事?” “圣上,朝议郎进城了。” “回来了?”李二眼前一亮,看了眼跟出来的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会意的点头。 李二追问道:“攻击翼国公府的凶手还是没查到?” 李君羡心里面也是憋着一团火,明眼人都知道是王家干的,但没有证据,百骑司疯狂追查,一个个累的虚脱,武将勋贵更是隔三差五的来问,压力山大,都恨不得带兵冲进王府,面对质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点事都办不好,看来,朕该考虑百骑司是否要换人了。”李二语气愈发阴沉,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李君羡内心大骇,赶紧抱拳,郑重作揖:“圣上,请再给微臣一点时间,如果还是办不到,臣自请退位。” “已经三个月了。” “十天,再给臣十天时间。” “不,五天,五天内没结果,你请辞吧。”李二冷冷地说到,大袖一甩,看也不看李君羡一眼,背负着手朝前走去。 翼国公府再三遭人攻击,以前有秦怀道在,不吃亏也就罢了,秦怀道一走又被人攻击,还放了火,就连佃户都被灭几十口,满朝震惊,群臣激愤,连翼国公府都有人敢动,还有谁安全? 这三个月来,人人自危,李二同样压力很大。 现在秦怀道回来,李二必须给个交代,何况还想找人给晋阳公主医治。 李君羡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匆匆去了。 李二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对身后豫章公主说道:“朝议郎刚回府,千头万绪,你明天一早再去吧,好好照看兕子。”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你打小聪慧,父皇自是放心的。”李二夸赞一句,匆匆走了,脸色很难看,作为一名皇帝,一个父亲,却没脸去找秦怀道来看病,靠女儿自己想办法,自尊心受到打击,心里面对世家的恨意更浓了。 以李二的智慧和能力,岂会不知道是王家所为,但作为一名皇帝,得遵守规则,不能在没有证据之前给人定罪。 “回来了,这长安城恐怕就要不太平了,闹闹也好,真以为朕的刀生锈了……”李二暗自说道,眼中崩裂出一抹骇人的杀意。 …… 翼国公府。 秦怀道看着被烧毁的库房和挨着的几间厢房,回来的喜悦一扫而空,目光瞬间阴沉起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罗章也气的脸色铁青,喊道:“阿叔,一定是王家干的,我去找他去。” “回来!”秦怀道喝道,眼中杀意跳动,冰寒,犀利,落在贾有财身上。 贾有财莫名一颤,赶紧说道:“少主,当时快天亮,凶手忽然杀进来,直奔库房,把圣上赏赐的东西一扫而空,乍一看像是图财,但老朽感觉不像,要不是兄弟们死守,拖住时间,他们绝对会杀光府上所有人,但还是没了十三人,秦家庄那边没发现,拿了赔偿的六十五口都被灭门,银子也都抢走。” 罗章愤恨地说道:“图财,也灭门,这不是王家干的还能是谁?” “难怪王家逼我将银子分给庄上那些受害者,原来在这儿等着。”秦怀道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冰寒如霜,透着无尽杀意。 四周空气瞬间冰冷,沉重! 罗章也反应过来,气冲冲地说道:“没错,把银子给了庄户,就方便他们抢,连小孩都不放过,这帮畜生简直毫无人性,我去宰了王家那只老狐狸。” “喊什么,沉住气!”秦怀道呵斥道。 “我——”胆大包天的罗章看到秦怀道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一慌。 “人葬在何处?” 贾有财悲声喊道:“都在秦家庄后山,加上妇孺老人一共一百三十八口,没死在战场,却被歹人所害,死的不值,少主,这个仇一定要报!” “放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秦怀道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风云起 夜色降临,喧闹的长安城恢复宁静。 翼国公府。 秦怀道一直站在被烧毁的废墟前,整整一个时辰左右都不曾动一下,目光阴沉得可怕,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个时辰对于秦怀道而言很特殊,完成了心理蜕变。 事实上,秦怀道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有些看客心态,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帮帮身边的人,翼国公府被烧,府上战死十三人,秦家庄六十五口被灭门,一百三十八条人命,加上张家村的经历,让秦怀道想了很多,很多,心态大变。 “见鬼的风华大唐,去他的贞观盛世。” “贼老天,从今天开始,老子要跟你好好聊聊!” “大唐百姓,老子护定了,谁挡,杀谁——” “轰隆!” 天空中一道炸雷响起,像是不服。 秦怀道抬头望天,竖起了中指,满脸不屑! “少主,程家世子求见!”贾有财匆匆过来。 “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全府上下披麻戴孝,直到我回来!”秦怀道冷冷说道,朝书房走起,一边补充道:“让罗章、薛仁贵来书房。” “喏!”贾有财赶紧应道,看着秦怀道离开的背影,感觉变了个人一般,就像利剑出鞘,锐不可当,宛如看到年轻时候的秦琼,心中大慰,匆匆去了。 回到书房,秦怀道烧水泡茶,一边思索。 等了一会儿薛仁贵急匆匆过来,进门就抱拳行礼,秦怀道做了个请示,关心地说道:“嫂子住在这儿还习惯吧?” “谢少主关心,管家安排的是上等房间,还买了不少衣服,用品,给了例钱,照顾的非常周全,府上人人都很慈善,关心,薛某感激不尽。”薛仁贵由衷说道,刚才见面,该了解的已经都了解道,藏在内心的最后一点担心烟消云散。 “应该的,刚和嫂子见面就又把你叫来,不好意思。” 薛仁贵赶紧说道:“少主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以你的智慧,应当能猜到,说说你的想法。”秦怀道开门见山。 “少主是想报仇吧?”薛仁贵直言问道,见秦怀道点头,便继续说道:“王家势大,但也不是毫无破绽,既然他们玩阴的,我等也可以,只要不留下把柄,谁也不能说什么,就像他们没留下把柄,圣上就算有心袒护也没办法出手,请少主下令,薛某责无旁贷,绝不退缩。”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秦怀道点点头。 “阿叔!”这时,罗章匆匆过来,行礼后说道:“阿叔,刚才门口过来,见了程府少将军一面,他让我带句话,说对不起你,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不管做什么,绝不推脱,说也是卢国公的意思。” 勋贵之间同气连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道理很简单,翼国公府被人欺负如果不出头,下次轮到自己又有谁相助? 秦怀道会意的点头,但自己的事不想假手他人,示意罗章坐下后说道:“明天一早出城,易容一番,避免暴露,王家肯定派人在附近盯着,去秦岭。” 罗章眼睛一亮,追问道:“找那伙土匪?” “什么土匪?”薛仁贵也问道。 秦怀道解释道:“秦岭有一帮土匪,近千人,居无定所,生性残暴,朝廷军队屡次进剿都被他们提前知道,逃脱,怀疑是王家暗中扶持的一把刀,离开长安之前,那帮土匪在长安城外出现过,应该是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