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庙宇,尤在高山之上,除了人力还有物料。

杜长兰看着覃州舆图,少顷食指在两个位置点了点。

孟会村占地特殊,因此村民多以烧砖过活。只是多年过去,富裕者不多,混个温饱罢了。

杜长兰再次踏足孟会村,村众齐齐相迎,这一次他们面上笑容真诚许多。

杜知州减低他们税收,叫他们着实轻松许多。

杜长兰在村中巡视,还特意去砖厂瞧了瞧,又捻了捻烧砖的土,粒小,黏性颇佳,确实与别处不同。

他起身对村长道:“劳烦村长寻村中几位说得上话的人,本官有事同你们商议。”

村长神色一凛。

少顷,杜长兰高坐村长家堂屋上首,呷了一口茶,道:“诸位可晓得往东去有个河下村。”

村长应是。

说来河下村与孟会村也有几分渊源,早些年河下村也靠烧砖谋生,但土质不如孟会村,烧砖技术也并不如何出众,一来二去就没落了。偏河下村又因地势之故,产粮不高,后来又被上任知州强迫改种桑树,这些年过得很是困苦。

杜长兰此来是希望孟会村与河下村定份契约,将村中黏土售一部分给河下村。

此言一出,堂里堂外炸开了锅,村长喝止村民,又一脸为难对杜长兰道:“杜大人,非是小老儿不肯,可咱们村子也是将将糊口。”

村里村外的黏土乃天公所赐,他们取用不完,售一部分给河下村也不是不可。但河下村烧制出砖,很可能与他们恶意竞争。

风险高,回报低,村长自不能应。

若非今日坐在上首的是杜知州,换了旁人,早叫他们撵出去了。

杜长兰抬手往下按了按,人群寂静。杜长兰示意左右,分出几份图纹给众人瞧。

众人半信半疑接过,立刻被画上图纸吸引了去。

杜长兰笑道:“村长的顾虑本官知晓。因此本官不会教诸位白白吃亏。”

见众人望来,杜长兰循循善诱:“你们也知晓城北修建庙宇,其山之高,庙宇占地之广,所用砖石不计其数。”

“本官指点你们建造砖纹,设计孟会村村纹,允你们标记。来日每去朝拜之人,便知砖石乃尔等烧制。”

随着杜长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堂屋内外安静的落针可闻,他们只要一想到杜大人描绘的情景,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这可是他们孟会村扬名的好时候,出了名还怕往后没有生意吗。

几名青砖大着胆子进屋,跪下道:“大人,敢问您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