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便觉此人不错,若是有缘,结交为友也是美事。但没想到再见面,莫十七竟然失去一切沦为奴仆。

若他身居高位,看在与莫十七一面善缘的份上,助莫十七一二也未尝不可。但如今他也身陷俗事,还有蕴哥儿那边一个大雷,实在有心无力。

杜长兰收回目光,遥遥望着小舟上的二人,心里想些有的没的。

若蕴哥儿当真是皇室子弟,那与小郡王是什么关系?

叔侄?

表兄弟?

葛老先生迟迟不现身,是否去探查蕴哥儿的身世,也不知道如今查的如何了?

论势力人脉,葛府远胜于他。查罢查罢,早日查出也好叫他心里踏实,如今悬在半空当真磨人。

这些事他又不好对崔遥和文英说,崔遥不靠谱,文英……到底入世太深了些。

杜长兰眉头不展,忽而一重风来,携着凉爽与绿意,他张开手,一片叶子飘飘摇摇落在他手心。

杜长兰擦拭干净,捏着叶子抵在唇边吹了一首轻快小调。

垂钓的杜蕴偏头望来,小郡王疑惑:“怎么了?”

“这首曲子是……”杜蕴刚要回答,他的钓杆一动,顿时什么思绪也断了,夺了钓杆一扯,空中跃起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摆动间飞溅的水珠在日光下折射耀眼的光芒。

一曲结束,杜长兰看着身侧探来的脑袋,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睛。

“好听吗?”

“好听。”

“不是我做的曲子。”

“喔。”

莫十七挠挠脸,又道:“还是好听,大人吹奏的好听。”

杜长兰摩挲着绿叶,忽地道:“我有一好友,他生来体弱,我欲携他进京寻名医大夫,可他不愿。”

莫十七眨了一下眼,问:“为什么?他是不良于行吗?”

杜长兰摇摇头,起身扬了绿叶,从胸中吐出一口气,“他说他不想拖累我。”

“他真傻。”

莫十七跟着起身,认真道:“他来京中治好病,就不会拖累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