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屋歇歇就好。”

杜蕴打发其他人,门窗紧闭。

他这才从袖中取出荷包,蜀锦料子,以金线绣案,材料是极好的,绣工是不忍直视的。

杜蕴摩挲歪扭的绣案,触及右下角的“绥”字时,差点手一抖扔出去。

他沮丧的在榻沿坐下,“真是个烫手山芋。”

幸好没告诉姜绥他住哪里。

杜蕴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的,他站起身吐纳一番,随后在屋里摸索。

经过上次孔雀蓝茶碗的前车之鉴,这次杜蕴将荷包早早掩藏。

一应事毕,他才进书房练字,心情逐渐平复,待杜长兰回来,杜蕴若无其事的上前迎接。

父子二人在圆月桌边对坐,杜蕴小心理着鱼刺,而后将鱼肉递给他爹:“爹还要忙多久啊?”

杜长兰笑笑:“就快了。”

“真的吗?”

杜蕴眼睛明亮,“那等爹下次休沐带我出门玩好不好。”

杜长兰两口吃完鱼肉,咽下肚:“去哪里?”

杜蕴双手捧脸,美滋滋道:“我想去宝石斋,我好久都没去了。”

父子俩闲话家常,零碎的话语声伴着花厅里橙色的灯火传出,明亮而温暖。

辛菱封了灶膛口从小厨房出来,听见花厅里的动静有些羡慕。杜大人当真是疼爱小公子。

他低下头去,身影没入夜色中。

一盏茶后,杜长兰吃完晚饭,青年躬身收拾。

此时桌对面的杜蕴急着奔向他爹,不小心撞着青年,缠枝莲的瓷碗摇晃两下倏地砸落。

然而预料中的碎裂没有传来,青年脚尖一扬,瓷碗向上抛起,他单手接过瓷碗朝外去。忽闻身后唤道:“十七。”

青年茫然回首,“大人?”

杜蕴跟着抬眸,盯着青年那张脸,脑海中骤然浮现一段记忆,“原来是你。”

青年双眸出神,他迟疑道:“小公子,阿奴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杜蕴还欲再言,却被杜长兰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