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陡然变得轻松,崔大郎扯了扯唇角,却实在笑不出来。

黄昏时候小少年终于醒了,他睁开眼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想起昏迷前发生了什么,胃里又是翻腾。

“爹…”杜蕴委屈巴巴朝外走,还等着看他爹御街夸官,然而目及落日黄昏,整个人都愣住了。

黄昏了?!!

“爹?爹——”小少年惊慌失措,声音尖利冲破云霄,杜长兰揉了揉耳朵从小厨房出来,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

杜蕴抖着唇,哆嗦道:“御…御街夸官……”

杜长兰:………

杜长兰少见心虚,一瞬间有点想溜。但这会子溜了…

啧,那后果不敢想。

杜长兰上前揽住儿子,轻拍着安抚他。这个动作胜过任何言语,小少年眼眶一涩,瞬间滚出两行热泪,呜咽道:“我期待了那么久的场面,我脑海中预想过无数次,我还偷偷买了鲜花荷包和手帕……”

他哭的几乎站不住,眼泪糊了满脸,不住控诉:“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啊……”

崔遥他们行至院门听见院里的哭声,立刻要冲进去,被崔大郎拦住。

小院里杜长兰一遍遍抹去儿子的眼泪,柔声哄他,奈何收效甚微。

“是爹不好,爹给你赔不是。”

“你想要什么,爹给你买。”

小少年哭的肝肠寸断:“我就想看御街夸官,我还想投香帕,投荷包洒鲜花,现在都泡汤了……”

他无奈又气极蹬脚,带起泥沙飞扬,有了同龄人的孩子气。

杜长兰默了默,如同杜蕴幼时那般将他抱起,一边拍着他的背哄他,一边来回走。

两刻钟后小少年止了哭,趴在杜长兰肩上恹恹不振,怨念道:“爹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杜长兰道:“你这话说的我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杜蕴瞬间直起身子:“当然不是。”

又啐了好几口:“呸呸呸,玩笑话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