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有理……”杜老娘嘟囔念着,眼角眉梢却溢满笑意,以致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

众人发现杜老娘喜形于色,紧紧牵着小儿子的手,她心情是极好的,晚间甚至还同杜老爹一起饮了半碗酒。

连杜荷不小心打碎一个碗,杜老娘也念叨一句“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就过去了。

王氏简直不敢相信婆母如此慈祥可亲。

大年初一,杜家开宗祠祭祖,杜长兰将杜蕴一并带去,小孩儿认认真真给杜家祖先作揖。

末了,杜长兰将儿子带至旁侧,杜老三带着儿孙上前作揖叩拜。

杜长兰感觉下摆被扯了扯,杜蕴仰着小脸,似有话说。

杜长兰装做整理鞋面俯身,小孩儿低声道:“爹,为什么我没跪。”

刚才他还没来得及跪,就被他爹带走了。小孩儿抿唇,是不是因为他不是杜家的孩子。

“因为你爹我都没跪。”

杜长兰理直气壮。

杜蕴低落的情绪一顿:“唉??”

杜长兰随意呼噜儿子的脑袋,“小蠢蛋。”

杜蕴:??!

小孩儿鼓起小脸:“我不蠢。”

他给自己做依据:“爹那么聪明,我是爹的儿子,肯定也聪明。”

杜长兰被逗乐,合着便宜儿子的底气根源是他啊。

他看着小崽儿,其实不让杜蕴跪杜家祖宗还有一个原因,他总觉得小崽儿母子来历不简单,古代又讲究个尊卑,他日若真是孟氏在天有灵,让小崽儿认祖归宗,也可少缺一项隐患。

若是小崽儿找不回生父,也有他顶着,跪不跪也就那么回事。

未雨绸缪总归出不了错。

父子俩说说笑笑,忽然杜长兰感觉一道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杜蕴身上。

杜长兰收敛笑,来人上了年岁,面上沟壑纵深,零星分布黄豆大的深褐色斑,苍老的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熟悉影子。

杜长兰俯首示意:“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