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牧可和家人的关系如何,只要贺泓勋要和她在一起,就必然得见面,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已经知道牧可挣破刀口是因为醒来后看到她小姨情绪失控造成的,贺泓勋本以为在她未康复前,他们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连和牧可极亲近的牧宸都始终没有露面,想来是赫义城有所交代,不让他们过来探望。所以,对于牧凯铭的突然到来,他多少有些意外。

对贺泓勋向来不热络的赫义城靠边站着,依然是一惯的冷冷淡淡,像个局外人。

安静了一瞬,沉默由贺泓勋打破,他嗓音低沉地开口:“我现在这样就不给您敬礼了。”尽管身穿病号服,他依然站得笔直,身形挺拔。

牧凯铭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明白过来他以穿着问题省略了称呼,眼中的激赏是掩饰不住的。略点了下头,他意味深长地说:“贺泓勋,五三二团王牌侦察营营长。”

贺泓勋修正:“装甲侦察营。”

牧凯铭淡笑,换以关心的口吻问道:“腰恢复得怎么样?”

贺泓勋表情静而淡:“已经好很多了。”

牧凯铭侧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了眼熟睡的牧可,他切入主题:“想必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贺泓勋也不拐弯抹角,他直言不讳:“我和牧可的事。”

牧凯铭点头,又问:“就没想过我是为调令而来?”

“那不是我该关心的。只要没到我手里,就不算是调令。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见不惯贺泓勋满不在乎的自信样,赫义城讽刺道:“你倒是把进职进衔看淡了啊。”

贺泓勋扬了下唇角,笑意只停留在嘴边,没有蔓延到眼里,他没说话。

“今天过来有两件事要和你谈。”牧凯铭很直接地说:“第一件是你和牧可的事。我的意见义城已经表达过了,我们不希望她嫁给军人。”

“我理解你们疼爱她的心,但这说服不了我。”该来的总是要来,贺泓勋显得更坚定,他极平静地反将了牧凯铭一军:“如果都以您这样的理由被女方家否定,中国不是要有二百三十万现役军人打光棍?”

“你可以把我们当成特例!”

“对于这个世界的复杂,每个人其实都是特例的个体。在爱人面前,每个人又都一样,肉体凡身。”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能算是彼此的爱人吗?”

“在您眼里怎么样才算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赫义城倏然转过头望着他,眼神深沉而复杂。牧凯铭的目光也在陡然间变得锋利,似乎被贺泓勋的话刺中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