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家最有礼貌,最乖巧。”牧可露出珠贝般的牙齿微笑。

“没看出来,就会耍赖还差不多。赶紧吧,铭煌等着呢,他都安排好了,你人一到直接就能检查。”想到左铭煌,赫义城下意识望向贺泓勋。他想,同样都是有军衔的人,牧、赫两家的选择绝对不可能是野战部队的贺营长,即便他赢在了起跑线上,想一直领先到终点,难度系数是很高的。

赫义城知道贺泓勋是个强人,但他还真就不信他无所不能。

提起左铭煌,牧可并不陌生,她歪着脑袋说:“左军医啊,总麻烦人家好吗?”近两年她体检,左铭煌都在忙前忙后。

赫义城四两拔千斤:“你不是常帮他小侄女补习英语嘛,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她小侄女聪明得不行,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赫义城差点被逗笑了,他意有所指:“你也知道是当年的风采?果然是越长大越笨了。”

牧可以一种恶狠狠地语气说:“牧可同志的聪明才智一直像人民币一样坚挺。”

像孩子般无忧调皮的女孩儿回来了。赫义城本该高兴,毕竟这么多年,牧可是第一次在姐姐忌日这天笑,可他心里却是难以铭状的难受。他照顾牧可十六年之久,已经太习惯她身边只有他,似乎,她的一颦一笑都与自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现在忽然跳出个贺泓勋,赫义城觉得无法接受,而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微妙的感情莫名窜升出来,让他两难。

走近的贺泓勋扑哧一声乐了,他很自然地提醒:“稳当点儿,像个小孩儿似的。”语气是温存的宠爱。

牧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朝他眨了眨眼晴。

赫义城与贺泓勋对望一眼,谁都没再说话。他们无声地达成了共识,对彼此的不满,不在牧可面前表现出来。她已经承担了太多本不该承担的东西,他们不希望为她增加哪怕一丝一毫的负担。

两个男人的沉默令气氛再度冻结下来,机灵鬼牧可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调解,于是,她说:“可以走了吗,两位首长?我很饿,真怕没等检查完就光荣了。”

赫义城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他以眼神示意牧可先走,站到旁边接电话。

贺泓勋走过去,伸手掐了下牧可的俏脸:“小鬼,口无遮拦。”

牧可嘟嘴,假装生气的样子更像撒娇,注意到有人回头看向贺泓勋,她凑过去低声说:“营长同志很拉风嘛,看,美女。”

贺泓勋看也没看,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东施吧。”

闻言,原本有点小郁闷的牧可忽然多云转晴了。与贺泓勋保持着些许距离,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停车场。

一楼大厅内,身穿白色医生服的左铭煌正在翻看病例,抬头时看到熟悉的身影,深蓝如海水的眼眸平和宁静,开口时声音低沉且富有韵律,他淡笑着指引道:“可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