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病房内,在这个病床旁,在这个医学拥抱的一身伤痕边,在这个恬不知耻高不可攀痛不可遏的世界里,泪水一颗颗逃离眼眶。

我听到自己心中,声嘶力竭地在喊,你疼不疼啊,你疼不疼啊,你疼不疼啊!!!

而我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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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音乐会了哦,看,两张票。

有唢呐吗,有马头琴吗,有饭岛爱吹萧吗?

你陪不陪我看?!

有稿费吗,有汽水喝吗,有按摩马杀鸡吗?

对面的女孩不说话了,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如同晴天霹雳。

我大惊,你有本事用眼睛说,你这个白痴吗?

对面的眼睛一眯,我立刻从里面看到白痴两个字。

我大惊,你有本事用眼睛说,好开心好开心哦。

对面的眼睛弯成月牙,我立刻看到欢天喜地。

我大惊,你有本事用眼睛说,我的咪咪大不大?

啪的一声,我吃了个火辣辣的耳光。

对面的眼睛一睁,我立刻从里面看到,快牵我的手,出发了!

能说话的这双眼睛,闭得严丝合缝,眼皮上粉红的痕块,把光芒全部遮挡,把夜色全部拒绝。我想她的睡眠并不安逸,就算没有痛觉,可是我知道,一定也能感受所有的力气,都一点一点从绷带的缝隙里流淌出去,虽然缓慢,可是再不停止。

我也闭紧了眼睛。天地良心,我不是学她,我不敢看啊!

她如此安静,那双被灾难掩盖的眼睛,也似乎在说,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

可是,我不敢看啊。

师傅,红烧肉。

三块九毛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