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两个字:太贵。”我撇撇嘴:“咱们卖的其它货,好歹还别具‘台湾风味’,精致,健康,环保,质优,可这瓶瓶罐罐,哎,缺乏收藏意义,光养眼,是值不了万八千的。特蕾西这次算是走了眼了。”

“她这也是友情生意,帮台湾那边的一个什么工艺品协会,能卖就赚,不能卖也没什么好赔的。”魏国宁跟特蕾西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关系,在床下,他们也会交流工作,交流各自的过去:“而且她还说,这可以促进两岸文化交流。呵呵,冠冕堂皇吧?”

“真想促进,那还不如办个免费的展览会。”

“这你就行外了吧?艺术品这东西,越贵越有人有兴趣,真要免费了,那倒无人问津了。再说了,特蕾西是个生意人,你以为她真是什么文化传播大使呢?”

“那我只好祈祷咱大陆人民为着两岸友谊而掏腰包了。”

“怎么?你就想不出什么噱头了吗?我们销售部可一直指望你呢,卖不出去,我们销售人员的提成可从哪儿来啊?大家还等着赚足一笔过个好年呢。”

“每次都是我想噱头,你们拿钱,干脆我也调去销售好了。”

“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干销售?碰钉子碰得头破血流,一天不知道被挂多少次电话,被告多少次骚扰,被人多少次请出大门,看人多少脸色。”

“停,停,”我打断魏国宁的销售血泪史:“我说着玩儿玩儿的,我还是喜欢跟最高尚,最优雅,最具内涵的文字打交道。”怎么好像人人的工作都狂风暴雨,魏国宁的销售不好干,孙小娆的娱乐圈儿也不好待,只有我,天天风和日丽的。

我回到电脑前,在MSN上找到崔彬,发过去一张笑脸。

崔彬迅速回过来:“听说你开始上班了,还适应吗?”

我开门见山:“听说你开始相亲了,还满意吗?”

“呵呵,我们所长给介绍的。”

“什么风格的?”

“一个在读研究生,长得挺清秀的,话不多。”

“哦?那跟陈娇娇完全是不同风格啊。”陈娇娇是长得挺明媚的,且话非常多。

崔彬沉默了一阵,大概是敲来敲去也不知道该敲一句什么来回应我。半天,他才憋过来一个笑脸,没有一个字。

“你满不满意啊?”我又问了一遍。事不关己,我是可以什么都不顾,只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先交往着看看。我爸妈催我催得紧,他们年纪大了,着急看我成家,更着急抱孙子。”崔彬的言外之意是:如今他个人的喜好,已经快要向他爸妈的意愿屈服了。换言之,陈娇娇的分量在他心中的天平上,已经是越来越不压秤了。

“那陈娇娇怎么办?你们俩就这么散了?”这行字一发过去,我就知错了。好像人家崔彬好不容易刚从沼泽里拔出一只脚来,我就跟他说:你就这么出来了?不在里面暖和着了?于是我知错就改,紧接着补上一行:“散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往往新的都比旧的好。”

“呵呵,”崔彬的苦笑简直比黄连还苦:“我们俩的事儿你最清楚了,是前进是后退,还是原地踏步,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这次不就是你说了算了?”我本来还打上了一句:陈娇娇中午跟我哭诉来着,她十分不爽你的擅自行动。可后来,我又给删了。崔彬最受不了陈娇娇的眼泪,只要陈娇娇一哭,他唯有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可是就这样,人家陈娇娇还不满意呢,有时还说:他也太没男子气概了。

“拿定主意,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吧。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又凿了一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