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迸出了一句话,旋即便大步朝慈寿宫大门走去。见此情景。那两个汉子只能紧紧跟上。眼睛不住往四周瞟,找寻着万一有所闪失可能用来逃遁地后路。

进了那扇门。立刻便有一个中年太监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行礼之后便低声嘀咕道:“奴才已经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把能支使出去的人都支使出去了,余下地人被小人锁在偏殿的一个屋子里,已经点起了安神香,大约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暂时没法醒过来。如今就只有暖阁中奴才没法进去,但想必以大公子地本事,必定手到擒来!”

这下子,两个汉子再也难以掩饰心头震惊,这慈寿宫可以称得上是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地地方,居然也能让这一位安下坐探!而陈非惊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老太婆疑心病太重,这里用的大多是家中旧仆引见进来地人。我爹好歹也是当初的家长,这些人心向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一面说一面自顾自地往暖阁行去,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大笑着推开了门:“姑姑,你不孝的侄儿来探望你了!”

诺大的暖阁中只坐着徐莹一个人,见到有人进来,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露出多少惊诧的表情,仿佛是早就料到有这一遭。她定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心中想起了昔日那几次见面,心中不禁有一种奇妙的感受。

“陈大公子,真是久违了。”

对于徐莹的镇定,陈非惊心中微微一惊,但旋即又恢复了胸有成竹。先帝李隆运只是策划了短短三年,而他却不一样,自打当初那一天开始,他就在无时不刻地寻觅复仇良机,甚至在北疆找到了一个盟友。要不是因为女儿身边的那个丫头,他甚至动过引契丹人入中原的念头。

家都早已没有了,国又算得了什么!他父亲当初为了家国马革裹尸命丧沙场,结果又如何,家里的妻儿就为此过上好日子了吗?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理,只有强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徐尚宫,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当初一个样子。”他的口气中夹带着几许讥诮,但表情却被面具死死遮住没有露出毫分,“为我那位姑姑鞍前马后劳顿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就没给你一个名分?不管是封号或是诰命,总得表示表示吧?啧啧,单单凭你前后帮她废了两个皇帝,又逼死了一个皇帝,你这功劳可是空前绝后的!”

徐莹冷笑一声,寸步不让地回击道:“陈大公子过奖了,前两次废帝固然是我徐莹的功劳,但先帝的死,似乎是令千金力挽狂澜的缘故吧?”

令千金三个字终于击中了陈非惊的软肋,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他的胸口还是剧烈起伏了一阵,最后虽然成功遏制了怒气,但双拳已经是捏得咔嚓作响。

然而,徐莹仿佛仍然没有撩拨够,忽然笑着又增加了一句:“也是,陈大公子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想必早就不把令千金当一回事了。能够狠心到丢下自己的女儿,天底下还能有哪个爹爹比陈大公子你更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