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

车子到了长公主府,崔夙几乎是一跳下车就冲着萧馥问道。见这位往日爽利的女总管同样是没了分寸,她也只得叹了一口气,便直接往沉香的院子赶去。被硬是拉来的素缳不甚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带着几个铁卫匆匆跟上,直到了院子门口听到那一阵接一阵的呻吟,方才知道是有人要生产了。可是,究竟是长公主府的谁要生产,居然弄出这么大阵仗?

萧馥先是命人拿来藤椅让崔夙坐下,见对方执意不肯,她只得解释道:“长公主,几个婆子我早就命人请来了,就是里头有经验的健妇也有四五个。可是,这女人生产总是第一难事,所以免不了困难些。再加上沉香一开始身体太虚,后来虽然竭力弥补,却还是一时半会顾不过来。长公主放心,这里头的产婆全都是京城最好的,应该不至于有差池。”

“希望如此!”崔夙没奈何应了一句,这才在藤椅上坐了下来。沉香一个人的生死在旁人看来自然不算什么,可是,那毕竟是跟了她三年的人,不是什么物品。眼看着一个昔日灵秀的女孩变成如今憔悴的模样,她于心何忍?再说,北边的事可是到如今还没有一个准信!

院子的四周已经都有铁卫把守,而素缳在听到沉香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动——她当然知道昔日崔夙身边有一个贴身侍女叫做沉香的,只是,这个人不是和侍卫秦达一起外出,之后渺无音信么?怎么如今会在这里要生孩子,而崔夙还急成这般模样?见崔夙脸色不好。她也不好多问,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候消息。

然而,里头的声音一阵响似一阵.,但孩子却始终没有生出来。崔夙早已按捺不住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至于萧馥也同样是脸色煞白。更不用说少有这种经历的素缳了。

女人生孩子,从来都是天大的关口。多少金枝玉叶红粉佳人,都是在这上头香消玉殒地,谁能说得准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大门便被拉开,一个满面笑容的婆子三两下蹿了出来,丝毫看不出肥硕身躯地影响。她也不认识崔夙,径直上前对萧馥行了一礼:“恭喜萧姑娘,是位千金,母女平安!”

谢天谢地!从来不信神佛的萧馥破天荒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甚至没注意那婆子来恭喜自己有什么不对。待到准备打赏地时候,她方才发现长公主府的人都被拦在了外头。不觉有些尴尬。思量再三,她便伸手去褪自己胳膊上的金钏。

可是,还没等她动作。素缳便赶在前头走上前去,随手将一个锦囊塞在了那个婆子手中。举重若轻地嘱咐道:“这里是二十颗金瓜子。你们拿回去分了。今天的事情务必守口如瓶,否则莫怪我今后无情!”

那婆子接过那沉甸甸的锦囊。原本心中一喜,但是听到最后那句话,竟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小看面前这位看似丫鬟地少女。直到她转身进去,也没注意到一旁身着华丽的崔夙。

崔夙赞赏地朝素缳点了点头,随后方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对素缳提过沉香的事。忖度刚刚生产完的沉香还要休息,她便和萧馥打了个招呼,和素缳先去了书房。

“长公主的意思是说,镇北军那位秦副都统,竟然有可能是契丹人?”

素缳虽然隐约听说过镇北军不稳的消息,但由于这条渠道向来都是田菁把握,因此她知道得并不多。此时此刻,一想到身临险境的师傅,她不由得失却了一向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