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太后忽然大笑不止,甚至还笑出了眼泪。直到那黑衣人恼羞成怒抽出了佩剑,她方才停下了笑声,脸上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无波:“阿符,憋到现在才说出玉玺两个字,只怕你亦是辛苦十分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是阿符?”

那黑衣人突然恐慌了起来,厉声喝道:“快交出玉玺,否则休怪我利剑无情!”

“倘若你真能够狠心下手,哀家早应该身首异处了。”太后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在黑衣人背后的两人身上扫了扫,随即冷笑道,“这么多年,你也就学会了用陈淑妃来威胁哀家,虽然比以前稍微有了点出息,却还是没多大长进……”

“别说了!”仿佛是被触及心中隐衷,那黑衣人突然不管不顾地打断了太后的话,眼神中流露出无穷无尽的怨毒,“你从来就没有舍得过放权,所以才会在我们身上挑刺。说临江王贪恋女色,说我只知道享乐,说皇帝玩物丧志,仿佛全天下就只有你有野心有魄力!你不是说我没出息吗?好,我现在就有出息给你看,交出玉玺,否则我真的要动手了!”

他示威似的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剑,两腿却在微微颤抖,而他身后的那两个随从也同时前进了两步,右手全都搭上了剑柄。

见太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那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狠狠地挥剑劈下。然而,在那利剑去势下,他却看到太后依旧岿然不动,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惊惧,硬生生地扭转了剑势。

铮——

剑锋牢牢地卡在了床沿的木架子上,黑衣人几次抽拔都纹丝不动,这不由得让他心浮气躁了起来,而太后挂在脸上的嘲笑更让他恼火万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狠狠扬起巴掌,但这一次巴掌还没有落下,他便感到后腰中顶上了一件冰冷的东西,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太后脸上的嘲笑更浓了,赤脚走下床,她随手扯去了黑衣人的那层面具。面具之下,赫然是一张苍白而清秀的脸,不是江东王李隆符又是何人?

“时至今日,你依旧只会色厉内荏,还故弄玄虚造出这么大的声势……你不是就只有这两个心腹手下可以信任么?素缳,不必胁持着他,让他好好回头看看!”

李隆符闻言大震,发觉后腰上的威胁不再,立刻转过身去。在他的背后,他那两个视为心腹肱骨的手下正毕恭毕敬地俯伏在地,腰中的佩剑早已丢在了一边。而刚刚那个楚楚可怜的“陈淑妃”则手拿匕首站在他的旁边,眸子中尽是森寒之色。

见到这一幕,他情不自禁地瘫软下来,心中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恐慌。怎么可能,他处心积虑设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