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后正在病中,因此礼部在奏请皇帝之后,决定将册封魏王的仪式定在三个月后。毕竟,这是皇帝登基之后册封的第一位异姓王,自然不可草率行事。而考虑到太后的病情时好时坏,不少人也在暗中议论纷纷,猜测着届时太后是否会露面。而在没有正式行册封礼之前,魏王陈诚安仍然住在自己的国公府内,只是这上上下下的称呼就全都换了过来。

“王爷,卑职可以打保票,这个消息确凿无疑!”

此时,一个身材矮小的官员便站在魏王陈诚安面前,自信满满地保证道:“卑职不仅仅从两位大学士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还额外花了八百两银子从郡主府的一个小厮那里得到了证实。郡主那时候接见了几位高官,他正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这矮小官员是户部主事王进,品衔虽说不高,但是在朝人缘甚好,和多个势力都有交往,人人都以为他是万金油,却不知道他乃是陈诚安的棋子。很多无法证实的消息,他往往能够从各个渠道总结出最可信的版本。

但这一次陈诚安却没有这么轻信,事实上,这个王爵来得太轻易了,他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因为,太后自病倒之后,除了最初见过他一次,之后从未召见,这是历来从未有过的。而且,他更从可靠渠道得知岳州太守陈芜舟已经被免职,这个节骨眼上传来这种人事变动,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就能够确定,不是别人故意让你打听到的消息?”

“绝对不可能!”王进见陈诚安不相信,顿时大急,连忙解释道,“卑职在得知消息后,又暗中派人去郡主府告密,言说府中有人出卖机密。郡主当即大发雷霆,听说府中板子打得震天响,鬼哭狼嚎一片,现如今开销出来的就不在少数!再说了,就算郡主府中的仆役是听人指使,那两位大学士应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吧?”

陈诚安这才信了八分,点点头之后便吩咐王进继续打探,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然而,王进前脚刚走,家里的总管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王爷,王爷,大喜,大喜!”

“有什么喜不喜的!”陈诚安现如今听到喜字便心生恼怒,登时没好气地斥道,“不过又是哪家大臣来贺喜罢了,你让世子出面不就成了,还非得报我知晓?”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那总管被陈诚安一席话骂得莫名其妙,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好半晌才终于把话头理顺溜了,“是宫中来报喜的太监,我们家娘娘有喜了!”

“怎么又是有喜……等等,你说什么?”

陈诚安起先还不以为意,可刹那间便反应了过来,一张脸登时变得无比精彩。他失神落魄地呆了半晌,待到总管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他终于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天助我,真真是老天助我!否则蔓儿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怀上了龙胎?哈哈,哈哈哈哈!”

多日来郁积在心中的不安和惊惧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一扫而空,更让他眉头的皱纹全都舒展了开来。为了让陈家能够在太后不在之后依旧保住权力不失,为了让家族能够世世代代把根基扎在皇家,他不惜让好容易得来的嫡女入宫,不惜触怒太后,如今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当然,最终还得看是男是女,但好歹有了一半的赌注,较之从前的两手空空已经稳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