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沉香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见崔夙不是在开玩笑,她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郡主大恩大德,奴婢永生永世难以报答!”

崔夙紧盯着沉香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将其拉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道:“我也不要你的报答,将来你若是想嫁人,我还能送你一份风风光光的嫁妆。只要你现在能对我不离不弃,我亦不会亏待你,你明白吗?”

沉香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崔夙要她去做什么大事,心中惶恐之外却又有些欣喜。崔夙对豫如的维护她全都看在心里,再说在出宫之前,太后将她召了过去,明确表示今后她只需好生服侍郡主,不用再干别的,她更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再也没有了其他顾虑。

“郡主若有事情但请吩咐。”

崔夙出宫之后,田菁便回到了慈寿宫,临行前还告诉她沉香可信。如今她又是用人之际,再加上刘宇轩目标太大,因此她不得不假手沉香行事。此时,她把心一横,深深吸了一口气,解下腰中玉佩上的缨络递给了沉香。

“你去永和坊,将这缨络佩在腰间,自然有人找你。你只需说,两王同归,时局不定,甚好勿念,切勿泄露行踪。若是有口信,你也同样带回来。明白吗?”

尽管不知道要去见谁,更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但沉香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将那长长的缨络系在了腰间。

次日沉香换了男装悄悄从后门出府,而崔夙见了刘宇轩等几个侍卫之后,临时起意要去帐房看看,刘宇轩劝阻不得,只能和几个侍卫陪同而去。

然而,还没进拐进那个独门的小院,刘宇轩便远远瞧见一个人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张望,像是个望风的,心中登时一沉。他原本就信不过这些宫内局拨来的人,所以才宁愿屈就郡主府暂时当个侍卫长之职,此时也来不及和崔夙分说,从旁边绕上去三两下拿住了那人,又防着他叫喊,随便拿了块手帕堵了他的嘴,然后便如同拎小鸡似的把人提了回来。

崔夙才刚刚搬出来不久,府中的人头还认不齐全,此时看了那人半晌也叫不出名字,而刘宇轩更是道出了让她大吃一惊的话。

“府中的人我都认得,他不是这里的人!”

强自按捺心中惊怒,她也不问情由,让几个侍卫看住了那人,自己则带着刘宇轩进了院子。远远的她就听到了一阵吆五喝六的叫嚷,中间还夹杂着骰子声,一时间,她只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脑际,脸色登时铁青一片。

“敢情这里不是我的帐房,倒成了延康坊那些人满为患的赌坊!”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之后,她又冷笑了一声,“以前人说宫内局挑的人不可靠,我还不信,原来一点都不假。好,真是好极了!”

刘宇轩隐约知道一点其中情弊,心中不禁为那位不领颜色的宫内局掌令叹息。这位掌令把往日糊弄那些不管事郡王亲王的手段用到了这里,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