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邵盯着那画和那几个字盯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曲着的手一度紧紧攥成拳,可最后又缓缓松开,把书合上讥诮一笑,隐去苦涩。“四月二十日她二十五岁生日,她早说过会在二十五岁嫁人,不奇怪,不奇怪……”

左智眨眨眼,没料到他会这么平静,恨铁不成钢的猛灌一口酒。“瞧你丫那怂样!当初真不该把那么好的女人让给你!”说罢顿了顿,忽的抽了自己一嘴巴,连连啐道。“我又不要脸了,你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你为了她险些挨处分膝盖差点被打碎最后被别人捣回窝了你甘心?你能忍?是男人就忍不了啊!你能我都不能!”

江邵扯起嘴角,“那你去追她好了,反正陈瑶还是不搭理你。”

这话左智听了差点和他动了手,揪着他领子恶狠狠的骂。“你说的是人话?你当她是什么?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叶小安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自己最清楚,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个劲儿哪去了?好,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差点成残疾怕拖累她也就算了,现在呢?你特种部队白混了?那么好的身体素质这点小伤算什么?不照样能跑能跳的?再说你伤的是腿又不是老二,什么都不耽误啊哥们!”

江邵皱眉,把他的手扒拉开,“用不用给你话筒广而告之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伤的是腿不是老二。”

左智终于发现邻桌的几对男女在江邵下`体打量的视线,忍着笑意歉意的摊手。“我激动了,没控制住音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江邵没心思和他瞎扯淡,匆匆喝了几杯就撤摊了。左智想说的都说了也不好再逼他,两人分手时又嘴贱的侃了一句。“反正你就两条路,要么回头是岸抢婚,要么一硬到底,咱家那个海龟姐姐可等着回信儿呢姐夫。”

“滚蛋!你自产自销吧,我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沾你家的女人。”

江邵回家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桌上左智硬买回来的十多本叶小安的作品集眸光黯沉了几分。

吹干了头发直接上床睡觉,却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躺不住,噌的翻身而起把那十多本书一股脑抱到床上来,打开台灯一页一页看,一本一本的看。明明每本都是相同的内容他却看的格外认真,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把那段婚讯逐字逐句的过目,然后把书合上从枕下拿出一枚钻戒压在胸口,闭上眼睛退回被窝。

时间究竟有多残忍,冷眼看着他想念她快要发疯的地步却还是一分一秒不紧不慢的流逝。有时候他想如果某一天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苍老得不会想念,那该有多好?或者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一场幻觉,那么他至少还有理由说服自己停止对她的爱。

可偏偏,一切照旧。

她要结婚了,终于要结婚了。

他该说什么?祝她幸福?

……

江邵彻夜未眠,日出东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心里徒然冒出一句话。

不是嫁给他,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