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夸我:“聪明。”

“真的是你。”我说,“我知道我姐以前喜欢过天中的一个男的,据说倍儿帅,她为了他整天要死要活得,只可惜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不过,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张樣,不叫古木奇啊?”我一面说一面拿眼角偷偷瞄他。

他不肯答我。

“我姐到底怎么死的?”我问。

他还是不肯回答。

“你帮我救出阿布。”我求他。

“你帮我,我就帮你。”他说,“要知道你现在没得选。”

“好吧。”我在心里靠他一万遍时边抽空问他:“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等会,我慢慢告诉你。”然后他问我,“听说你学过表演?”

“一点点。”我说。

“希望能派上用场。”他说完,哈哈的笑了。那一刻,我明白我接为他要死要活得原因,如此有味道的男人,要找到第二个,确实有难度。

圣罗兰的白色雪纺长裙,有着最为独特的蓬松下摆设计,似薄雾,又如同轻纱,却挑剔到需要极细的二号腰才穿得下。除却薄而细长的吊带,和胸前那一抹似呼被上帝随意散上去的水钻之外,再无其他点缀。

好身材的人往往对衣服很挑剔;但她们不知道最精致的衣服,非要最完美的身材来穿。

好比这条裙子,设计师要向穿它的人传达的意思是:奢华和低调是同时拥有的,就看你配不配的上它。

这件价值几十万港币的衣服,是吴明明送给蒋皎离开她选择新东家的告别礼物,也是她生前最后一场演唱会的谢幕服装。

我从录像里看到当时的她,只梳一条平整的马尾,连发圈都是黑色的。她的头发和她的眼睛一样是纯正的黑色,纯正到让人盯久了会以为自己瞎了。她懵懂无知又充满秘密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就像个从密闭了几十年的纸盒子了走出来的洛丽塔女孩。她是我的堂姐,曾经是我们家族最大的骄傲,我以为我会跟她一样红,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走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吴明明说的对,她有资本。除了好运,资本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前提。手袋是她的,连高跟鞋也是她的。说话的语气,也要像她。这个我有把握,据说我刚刚出事时,是大妈抱我的。她一直听着我的哭声没有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怎么这么像皎皎?她一哭,我就好像像当年一样痛似的!”

当年大妈难产,蒋皎的出生并不顺利。原以为她从此会一帆风顺,没有到终究还是红颜薄命,空留一声叹息。

古木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造型师,一个看上去愣头愣老的小子,可是他的水平真是高,当他收拾完我的发型,替我化好妆,让我站在镜子面前时,我简直惊呆了。

原来,我们,居然是,如此,相像。

她有的一切,我都有。我只是缺少好的设计和妆扮,缺少一双有能力把握捧到天上的手,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双翅膀,不是吗?

造型师看了我一眼,满意的推开门,拍了拍手。古木奇很快走进来,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然后拍拍造型师的肩,由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