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来,没有跟躺在家里的妈妈靠别,拎着我的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还是要去面对我该要面对的一切,不管结局是如何,不再给他们曾加任何的负担,是我必须要做的最最重要的事。

我抬起头看了看澄澈如水晶的蓝天,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扬起头,挺起胸,加快了脚步。蓝色高跟鞋因为连续穿了太长时间,已经磨破了我的脚根,但是我却没有一次走得比这一次更加优雅个高贵,更加勇敢和坚强。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绝不会是如此的乱七八糟,我保证。从幼儿园其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人缘尤其是女生缘糟糕的女生。为什么丢手绢的时候从没有人丢到我身后?为什么午睡时只有我一个人睡过头只有老师才肯来叫醒我?我没有一起玩芭比娃娃的好姐妹,没有一起上学放学回家的朋友,唯一的伙伴就是成天一声不吭只会盘弄树枝之类的阿布。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理所当然把这一切理解为嫉妒。美女就是走路摔一跤都会让丑女们感到分外痛快,我不要太了解太明白。这个时候,我就要适时地改走“超然脱俗”的路线,来配合她们无比嫉妒的心理和躲闪不及的目光。

我非常非常讨厌莫醒醒和米砂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们在我面前有了她们不该有的嚣张。整天凑在一起耳语,吃一个饭盒里的饭,连唇彩都混起来用,说她们不是有吴明明那爱好,谁会信?哼哼。

不过,离开学校后,我其实很少想起这些人,包括米砾,包括路里。当我刚刚踏上北京的土地那一刻,我就决心忘记我以前的一切,一切风光历史一切无光紧要的人,只因我就要飞上枝头,成为名副其实的凤凰蓝。但这一趟回家,却又将我再次打回原形,我无法阻止自己怀念自己坐在教室里享受别人羡慕目光的那些日子。那是的我,至少特别鲜亮,头饰高高昂起的,拥有足够用的骄傲资本和无限希望可能——

只是我很随便地就把它丢弃了。

我恨吴明明。

同时我也恨自己事隔这么久,才懂得在这件事上恨她。

北京的秋天真的是很冷。我走出车站,一眼就看到吴明明的司机黑妹,那个梳这黑色马尾辫穿着黑色夹克衫黑色皮靴站的笔直的间谍造型女,木偶一样捏着她醒目的黑色iphone当手枪一样指着我说:“怎么晚点这么久,吴姐等着你呢。”

我说:“你问火车司机去。”

她并不欣赏我的幽默,而是黑着脸对我说:“车子在停车场,跟我来吧。”

我跟过吴明明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过如此好的待遇,专人等待传车接送。这么想来我心情大好,跟在黑妹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停车场,才发现吴明明又换了新车,银色的保时捷,真是有钱的人不要太有钱,没钱的人不要太傻眼哦。

一路上,黑妹都没有说话,嘴巴如被冰冻住。我故意逗她:“还跟着老吴混啊,工资涨没涨啊?”

她正视前方,说话掷地有声:“我就是混口饭吃,没你们要求那么高。”

“比我好。”我说,“我连饭都没得吃了。”

我话音刚落,她忽然一个急刹车,吓得我一机灵,连忙问道:“怎么了?”

“红灯。”她说。停了两秒,又说道:“蒋蓝,我多句我不该多说的嘴,其实吴姐带你不薄,我们一大票人跟着她混,把她逼到绝路,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呢?”

我?把吴明明逼到绝路?

我?有这么大能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