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让人以为时间或许就此停滞了。陈嘉文一起一伏的均匀呼吸声提醒我,他或许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滚动着鼠标滑轮,这一页不知已上上下下地看过多少遍,可我生怕点击鼠标的声音会吵到他。半响,他突然翻了个身,将我吓了一跳。

他仍然是侧卧着,只是现在是面对着我而卧。他将一只手臂枕在脑下,眉头微皱,长而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着,看样子是睡得极不安稳。我想象着他等在我家门前那一夜的心情,就感到心口像是堵了块油腻,上不去也下不来,黏腻得让人抽不上气来。

卧房外有个不太大的小阳台,与卧室之间只隔着一扇落地的门窗,午后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撒了进来,贪婪地在他脸上流转。落地的门窗没有闭严,一阵风吹过,白色透明的纱布被吹动,在陈嘉文的脸上划过了一道阴影,他的睫毛也随之颤抖了一下。我悄悄地站起身来将分置在窗子两侧的厚重窗帘一点点地拉上,他的脸也一寸寸地陷入到了阴影当中。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空腔。我坐回床前,一手支着脑袋专注地看着熟睡的陈嘉文。他的眉头似是舒展了许多,可嘴唇仍然是紧闭着的。都说薄唇寡义,那么他是不是呢?

正当我陷入思绪中时,他却突然睁开眼睛,长臂一伸握住我的手臂,我被他用力的一拉,毫无准备地趴倒在他身上。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怔怔地做不出任何反应,他用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带着我向床里一滚,我就顺顺当当地被他压在了身下。在此过程中我的拖鞋掉了一只,而另外一只正颤颤巍巍地挂在我的脚趾上。

我不满地看着他:“你不是睡了么?突然醒来吓我一跳。”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懊恼也藏着一丝的狡猾:“都怪我估计错误,本以为你在我身边我会睡得安心呢,没想到更睡不着了。”

听他这话我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谁知正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推了推他:“你压着我难受死了。”

可他却纹丝不动,正当我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已没有机会开口了。我脑子里琢磨着这是他第几次吻我,不管是第几次,从来都不是在我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专心,微微离开我的嘴唇不满地看着我。我趁机抬手挡在嘴边,顺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处不知是谁的口水。看我这举动他竟然笑了,他笑起来极好看,可这笑容却让我更加仓惶。

我扭着头想要逃离他圈住我的狭小空间,可是他却握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转向他:“就那么讨厌我?还是心里想着别人呢?”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心房瞬间被内疚填得慢慢的,有对他的,也有对明思的。我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扭捏,可这安静却引来了他的不满,他掐着我下巴的手在微微地用力,我有些吃痛,却不想发出声来,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痛了,也刚好不给自己求饶的机会。见我隐忍他似乎更加不满,眼底的火苗瞬间串成大片的火海。他猛地低下头封住了我的嘴,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搜索着我嘴里每一个隐秘的角落。

听他了刚才的话,我就再不做反抗也不做回应,只是本能地寻求着呼吸地空间,却刚好迎上了他的节奏。我贪婪地吸允着我的舌头,像是要把我的一切都抽空一样,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一瞬过后他的手已从我的腰间探入。我我不由得想去阻止,可是却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我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生怕自己会狠狠地将他推开。

我在试图接受他,如果他能将我心底的那个人彻底的挖走,那么说我喜新厌旧我也心甘情愿。我被那感情折磨了太多年,我一度想要逃离它,可却怎么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心,还好如今有了他。对陈嘉文,虽谈不上太过深刻的感情,但是我发觉自己已渐渐地喜欢上了他。

他的手凉凉的,以至于他每每经过的地方皮肤都战栗了起来。我有些紧张,随着他的手一路向上移,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当他隔着我的文胸覆上了我的左胸再轻轻一揉时,我就已觉得羞怯不堪。

男女这些事确是我毫无经验的领域,虽然对这样的事也知道个大概,但是真正第一次亲身经历时却只剩下无措。我的大脑已跟不上我的反应,当我不由自主地抱着他时,心里却只想着将自己藏在他的身下。他似是感应到我的回应,吻得更加忘情,手上也不紧不慢地将我的文胸向下一拉,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一切都如一张白纸展露在他面前了。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的秘密都被窥视了。

不经人事之前,我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属于我自己,可这一天突然来了个入侵者,我不知道自己是要接受还是要反抗。我猜想着他下一步会怎样,想到今天将可能要将这私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曝光时,我这刚刚被安抚好的心又仓惶了起来。陈嘉文的手还在轻轻地摩挲着,像是极为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却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头。

“唔。”他吃痛地退出我的嘴巴,覆在我胸上的手也随即离开了。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的口中仍残存着方才的甜惺。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犯了个大错误,不禁双手捂着嘴,嘟嘟囔囔地道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