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东叹了口气,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文铮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病她不知道吧?”

陈文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自嘲地笑了,“我也就是个俗人,也会自私,也害怕失去。”

见他这样,顾梦东心里不好受,“我觉得就算你说了她也不会介意。”

“或许吧。”

顾梦东挑眉,认真地推敲着他脸上的表情,“其实……是你自己在介意吧?”

陈文铮握着拐杖的手一顿,没有回答他。

顾梦东不依不饶,“你在介意什么?老三的事情?还是你自己?”

陈文铮把拐杖递给顾梦东,自己坐上车子,拒绝再回答一切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是常义的事情?还是他自己的病情?还是他根本不能确定她爱的究竟是谁?

他最后只是说,“总之老三不在了,我干什么都没心情。”

这话顾梦东非常有感触,因为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夏雪走了一周之后,陈文铮可以下地走路了,他在家里转悠了一圈,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那个该在这里的人不在了,可她的东西并没有都带走,随处可以看到她的痕迹,怎能让他不难过?但是他又不想去清理,他甚至希望,就这样也好,让这些陪着他也好。

他突然想到一样东西,他找遍了床头柜还有夏雪的梳妆台都没有找到。常义当初送的“新婚礼物”不见了,是她走的时候带走了吗?

他颓然地坐在梳妆台前的妆凳上,一个小巧地红色丝绒锦盒映入眼帘。他缓缓地伸手拿过来,将它打开。钻石的光芒在阳光的直射下尤为的耀眼。钻戒她却没有带走,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们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呢?

陈文铮苦笑,他仔细端祥着这枚钻戒,戒指款式很简单,但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戒指内壁是他特意请人刻上去的字,没有什么“我爱你”这类的宣言,只有四个字,承载着他对她的期望——“欢喜无忧”。

想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和那个终究是没有完成的领证仪式,陈文铮觉得心头一阵钝痛。

他们都是那么渴望一个家,一个有着彼此的家。原本,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让她离开,可终究还是放她走了。

陈文铮将那枚戒指死死地握在手心中,疲惫地闭上眼。

既然走了,就一定要幸福。我的小雪,愿你一生欢喜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