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叹了口气,“常义那个人啊,宁愿为难他自己也不会为难我和文铮,所以在这之前,文铮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葬礼过后……不一样了。”

王蕾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劝慰道,“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地谈一次,或许谈开了你们还有一线转机。”

夏雪苦笑,不谈还好,谈了就是逼他去说决绝的话。而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谈这个,常义才刚刚离开,她的感受不会比陈文铮好多少。

就在与夏雪一墙之隔的的房间里,陈文铮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腿上传来隐隐的疼痛,但是都不及他此时心里那股让人无法承受的钝痛。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被撕开的牛皮纸袋,上面一个皮质的黑色笔记本摊开来。

他还记得,刚才那上面的内容给他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十年前他听到飞机失事时的震撼。

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打转,他极力忍着,颤抖着手去摸茶几上的茶杯,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杯子已经空空的了。

他突然想到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和常义一起经过中央商场,常义非要进去逛一下。陈文铮没办法走太久,托辞不想陪他去,但是常义不依不饶,非拉着他在商场一楼逛了一圈,最后在万宝龙买了一支钢笔。

当时陈文铮还笑他,“你一年能写几个字?”

现在的人都喜欢把东西记在电脑文档里,或者手机备忘录里,确实很少有人用笔和纸一笔一划地记东西了。

常义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在我看来电子文档是最没有私密性,最不安全的了。没有翻不了的防火墙,也没有攻不下的服务器,想不被人看到自己写的东西啊干脆还是老老实实用笔写吧。正好,好些字已经不会写了,顺便重新学习一下。”

陈文铮哼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宝贝怕被人看到?”

当时常义只是笑,没有回答他。如今看来,常义的宝贝应该就是陈文铮眼前这样东西了。

顾梦东交给陈文铮的是常义的一本日记,严格来讲这不算日记,因为不是每天都记,有时候是几天一记,有时候是几个月一记。

陈文铮又回想起那一天,顾梦东把这个交给他时说,“如果老三还活着,我想这件事件就过去了,最好谁也不知道。但是如今他走了,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当时的陈文铮并不知道他该对什么有知情权,悲伤让人迟钝,陈文铮觉得太累了,也没去琢磨。

但是后来常义母亲的那一番话让他如梦初醒!

很多支离破碎的画面被慢慢拼凑到了一起——他终于明白当她将小雪身份告诉常义时,他为何那么震惊;当他向小雪求婚时,常义的神色又为何那么黯然;还有他送的那份新婚礼物,他为什么偏偏挑了他值班的时候送来,那就是送给小雪的吧……还有许多许多,他对小雪的好,对他的欲言又止……这么多明显的特征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他真的是被“幸福”冲昏了头了!

陈文铮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拿起那本“日记”。他想到顾梦东的话,不禁冷笑,如果不是常义出事了,他要把这个秘密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