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爷爷的老部下,派人去购的,总共只有三钱,一大半在我家,说是什么贡……”言希噙着笑,指尖在沙发上轻点,装出想不起的模样。

“贡熙!”辛老抚掌,眼睛亮了起来“我前些日子,也差底下的人去寻了,只是说,珍眉缺货,极品贡熙也早已被上头的人买了个八八九九,剩下的,是些雨后的,我不爱喝,想着算了,没想到又被那个老东西抢先一步!”

言希笑——“爷爷一直挂记你的身体,嘱咐我,一定要对您说一句话。”

“什么,你说。”辛老嘴角上翘,皱纹很是柔和。

“老家伙呀,没事儿别装病,奶奶个熊,不就屁大点儿旧伤吗,天天闹着退休,好些了,来家里,老子请你喝茶。”言希轻吟,这语气学得活灵活现。

辛老有些怅然,叹了口气,缓声“那一年,你父亲出生的时候,言老儿乐得拉着我喝了一夜酒,嫂子当时还生气了,可如今,一眨眼的功夫,嫂子不在了,你父亲也出了国。我们这些老家伙,难免寂寞。”

“辛爷爷,您明白的道理,又为何要我们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小辈说给您听?”言希垂头,平淡开口。

“你说说,倒也无妨。”辛老笑,眸中有些苍茫。

“留下的,是注定要留下的。”言希的语气,脱离了情绪,带着雾色弥漫“而离开的,若是不想再见,也是注定要分离的。”

阿衡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半晌,终至平静。

心却,渐渐地,柔软无奈起来。

该有多么不想见到,才走到分离的地步……这番彻骨的偏激,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对自己,严辞的告诫。

过年的时候,一天一天的,吃吃喝喝,有事儿没事儿放放炮听听响儿,日子过得水流一般唰唰的。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十四那天傍晚,阿衡在家看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要命的电话。

对方还是个孩子的嗓音,带着哭腔,也不问问接电话的人是谁,语无伦次,张口便说——“思莞哥,你快带人到‘飞翔’来,一堆人,好多人,在打言希哥。”

随即,便是忙音。

阿衡懵了,脚却不停,跑到了思莞房间,普通话飚成海豚音——“思莞,找人,飞翔,救言希!!!”

思莞顿时,脸涨红了,穿上外套就往外没命地跑,边跑边吼——“阿衡,千万别跟大人说!”

阿衡先是掂了棍子然后又扔了转而拿急救箱,心想——我这么忙哪有空跟大人告状!

继而,也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家门。

“飞翔”是一家有名的酒吧,虽然不大,但老板上面有人,开得风生水起的,每到夜晚,寻乐子的人特别多,但是,鱼龙混杂,常常有斗殴的时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