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叶飘坐上了飞往北京的客机。

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好在是假期,并不至于多么的突兀。只是对雷已夕说起时有点心慌,多年之前雷已夕鲜血的盟誓总让她胆战心惊,那近乎愚钝的做法,使不相干的事情成为了道义的约束,到现在,连叶飘都说不清是对是错了。

时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便当初没道理,冲刷尽了因果,也可以变得理所应当。

“好啊!”出乎意料,在短暂的沉吟之后,雷已夕竟然十分兴奋,“你帮我盯着哥,别让其他姑娘接近他!我趁这个机会,再和爸爸妈妈商量,取消他们的婚礼!”

想起她那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叶飘有点无奈。雷已夕忘记了,叶飘自己也是“别的姑娘”。

就这样,有些不计后果的,叶飘执著的追着风褚宁的脚步,在离开六年之后,重新踏上了北京的土地。

“叶儿!”

刚一出关,叶飘就被冲过来的棉棉紧紧抱在了怀里。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大叫大笑,让站在一旁的班长都有些脸红。

“嘿,班头儿,还记得我吗?”叶飘望着已经玉树临风的班长开心的说。

“哪能忘啊!那会老师总让咱俩一起安排路队?还传过绯闻呢!”班长笑着说。

“瞧你那样儿!”棉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叶飘拍拍他们大方地笑了笑。

“别理他!”棉棉拉过叶飘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说真的,你就这么来了,风褚宁知道么?”

“不知道……”叶飘低下头。

“那谁呢?”棉棉又问。

“啊?谁?”

“灰眼珠……”

“跟他有什么关系!”叶飘接过班长递来水瓶说,她喝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

初吻之后,她和雷已庭没有绝交,但是像从前那样,安静的坐着聊天,偶尔开开出格的玩笑,却是再也不能的了。

雷已庭的态度很奇怪,他会在两人气氛刚刚缓和的时候突然发脾气,会在温柔的看着叶飘的时候突然转身离去,会在叶飘不去找他的时候在她家门口等上几个小时,会在叶飘难过的时候陪她一起喝得醉生梦死。

叶飘觉得雷已庭根本是来折磨她的,他骨子里憎恨一种东西,而她则是这个东西的信徒。

他恨的是爱情,她信的是爱情。

“咱们去哪儿啊?美女华侨?”班长打开车门,笑嘻嘻的说。

“我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棉棉不满的说。

这两人纯粹京腔的嬉笑怒骂打断了叶飘的思路,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大了几号的棉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故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