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绸珍已经到了一到早上5点就再睡不着的年纪。本来也不至如此,只是最近烦心事太多。雷奉先、雷已庭、雷楚云、雷已夕,甚至死了的雷奉珮,姓雷的好像偏生和她过不去,每一个都让她疲惫不堪。

有时候她也难免想想,当初相爱甚笃的丈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应了那条社会潜规则,男人成功就会变坏?后来她却恍然大悟,是人们搞错了其中的因果,男人其实是为了变坏才去努力成功的。

因此,虽然雷奉先还耗在国内不肯回来,廖绸珍却已度过了最初的难熬,她明白目前的生活也就这样了,虽然好不了,但也不至于坏到哪去。人活到这个份上,到是格外淡泊,无欲无求了。

廖绸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独自出去散步了。平时雷楚云会陪陪她,但今天她有些不舒服,就没起来。雷已夕是指望不上的,昨晚的狂欢凌晨才结束,现在正是梦周公的酣处。

出门没走多远,廖绸珍遇到了叶启温。

“天气很好啊!”叶启温说

“是啊!”廖绸珍说,“叶先生自己遛狗吗?叶太太呢?”

“她不喜欢起这么早。”叶启温笑着说,“雷先生呢?还没回来么?”

“他……还忙呢吧。”廖绸珍淡淡地说。

“哦。上次我托雷先生带了点东西……”叶启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啊!是那几本期刊吧!他放在我这里了,这几天很多琐事,我都忘了,叶先生要是方便,就来拿回去吧!”廖绸珍说。

“那谢谢雷太太了!”叶启温感激的说,“正是最近要用的。”

“怎么那么客气呢!”廖绸珍温柔的笑了笑。

雷家的书房很气派,雷奉先的崇文使得这个房间的典藏不在少数,很多书籍都是精装收藏版。只不过,皮面崭新,显然没怎么被翻过。

近些年中国文化的旋风着实猛烈的刮了一阵,在地位本不高的华人圈里,又特别的突出。黄皮肤,黑眼睛是不变的事实,总得有一些地方要让外国人高看一些才好,这是中国人独特的虚荣。

叶启温是真正的学问人,自不必说。而雷奉先,就多少有些附庸风雅之嫌了。

“俗气得很,恐怕是不能入叶先生眼的。”廖绸珍很知趣的说。

“哪的话,都是很不错的书呢!”叶启温客气地说。

“呵呵,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叶先生么?”廖绸珍笑笑说,“你可是国文的专家。”

“这两个字不提也罢!”叶启温失意地笑了笑说,“跑到国外来当‘国文’专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妻儿吃住得好些,真是五斗米折腰呀!”

“为了最亲爱的人,牺牲的东西自然也就格外珍贵,”廖绸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