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梅一脸茫然地摇摇头,看香儿。

香儿又看白舍,可是白舍这人又闷又呆,气死人不偿命,外头秦项连的话说得含蓄,可聪明人一听就能明白,是怪白舍将两个姑娘卷进江湖仇杀里头了。

秦项连见白舍没说话,而是摸索着尸体,一具具查看过去,从每具尸体的腰间,解下一个香囊来。

香儿忍不住好奇,问陈石梅,“梅子姐呀,你看那些大男人怎么这么怪?五大三粗的,还在腰间别个香囊!”

陈石梅也是不解,而更让她生疑的是,那香囊和之前白舍给她看的那个样式是一样的,唯独颜色不同,那个是粉色的,这几个是鹅黄的。

白舍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香儿的说法,淡淡道,“这几个是江洋大盗,出了名的狠口,这种亡命徒连里衣亵裤都未必传,谁会带香囊?”

香儿突然噗一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巴,看陈石梅,“这人说话真直接。”

陈石梅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白舍若不是这样正经八百相貌堂堂,换做别个嬉皮笑脸的人这么说话,铁定要被说下作的……

秦项连就站在旁边呢,看着陈石梅和香儿的一举一动,心中万分的疑惑。

正如那些侍卫说的,眼前这女子真的是陈栻楣么?虽然样貌一样,但是原先的陈栻楣死气沉沉,如今的却是鲜活灵动,的确像是年轻了好些。而且此时陈石梅的发式、衣着都和原先的陈栻楣完全不同。她如今会打扮多了,淡妆轻施,衣裳也配得体美艳,即不失公主尊贵,又不虚华做作……一颦一笑,哪里还有陈栻楣的影子?

白舍从怀中拿出刚刚那个粉色的香囊来,和从尸体上找到的几个比较着,脸上竟然显出些烦躁来,似乎无从下手。

陈石梅看到了,就道,“我看看行么?”

白舍抬头看她,走了过来,道,“里头好像都是香料,你看看一样不一样。”

陈石梅想从他手里接过东西,香儿赶紧拦住,道,“梅子姐,是死人身上的东西。”

陈石梅伸着手有些愣。

这时,只见白舍抬手扯下自己袖子上一截白色的绸子,铺在石梅伸着的手上,再将香囊放上去。

香儿看着白舍的举动,见他依旧面无表情,暗暗吐舌头,白舍这人好有特别……他一定讨很多女人喜欢。

陈石梅抬眼看白舍,她自幼养在深闺,甚少与男子接触,在家时候,要看爹爹脸色,本身已经不讨喜了,生怕做错事更惹人生厌。到了王府,秦项连又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傲慢尊贵,做女人的就是要去讨好争宠。

石梅突然庆幸自己逃离了王府,不然那样一辈子祈求别人疼爱,太可悲了些。

白舍的这一个动作,让石梅心中温热,她长那么大,头一回感觉到,什么是尊重。

胡思乱想间,石梅看手中那几个香囊,里头的香料是否一样倒是其次,石梅先注意到了那些香囊。她很善于织绣之类的手工,大概跟平日爱美喜欢打扮也有些关系。石梅一眼就能辨认出,这两个香囊的绣法绝对是一样的,便对白舍道,“手工一样,是一个人绣的。”

白舍倒是有些意外,问,“肯定?”

“嗯。”石梅点头,说着,指着香囊边缘的一圈滚边,道,“你看,打结的手法很特别的,可以找一些有经验的老绣工来看,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儿的手工。”

白舍点头,这算是一条线索,随后,他又拆开一个死者身上的香囊,将里头的东西倒在了陈石梅的手上,问,“香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