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帮我将行李扔进后备箱,一边向我诉说她是如何遭遇前男友的背叛,“她居然有脚臭。”

“……你以为你的脚有多香?”

“但不妨碍我嫌弃别人的臭啊。”

我被她的逻辑折服。事实上,这绝非章聿历史上最莫名的分手理由,“他居然两次约会都穿同一条牛仔裤”“他原来是金牛座,我最讨厌金牛座”“他的聊天自体颜色太娘”“他脖子上有个黑肉球,你说倘若大一点也就算了,偏偏那么丁点儿小,就跟不知谁弹了砣鼻屎在那儿一样”。

“可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一次我实在按捺不住。

“说不上来,感觉对了就行。”

“能和你对上感觉的人种,大概早在白鳍豚之前就灭绝了。”

“你不会觉得白鳍豚光溜溜的也挺恶心的么?就跟全身裹着个避孕套似的。”

“……我说你呀!快对国家保护动物道歉!”

然而章聿相信广播种,精收粮的方针,她拥有不屈不挠的意志,永远不会被那些花样百出的敌人击退。我时常陪伴她穿梭于各个服装专柜前,看她津津有味地挑选着新款的皮包或外套,转过头来问我“这个怎样,下次约会时穿。”那一刻,对于这位有如光动能手表一般,除非地球毁灭,不然可以无限保持动力的家伙,我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喜感。

到了下一个周末,我面临该不该回家拜见父母的难题。八成老妈也同我一样,怨气虽然消了,但治标不治本,我们就像是家奄奄一息的鞭炮厂,再也承受不起零星火花来做客。有鉴于此,我给老爸打去电话说明由于上级前来视察,这周便不回家吃饭了。

“一会儿时间也抽不出么?”

“嗯,忙得都快失忆了。”

“我还特地买了你爱吃的螃蟹呢。”

“算了,没什么,你和妈吃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