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柔然身分奇怪,至於事实如何,看来没有机会知道的了。

人声远去。

马儿亦被牵走。

桓度正要探察外面的形势,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车门被打了开来。

一个声音在外边轻轻道:「孙武!你可以瞒过宋国那班饭桶,却怎能过我吕振。况且你已中了我的剑,能残喘至如今,相当不错。若你能立即献上兵书,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桓度心念电转,这吕振正是刚才在宋王陵前夸耀自己击伤孙武的齐国高手。心中一动,忙把声音装作受了重伤後那种柔弱道:「你如何知道我藏身车内。」

吕振一阵低笑道:「我一看车轮痕迹,便知载重量大增,再比对以前轮痕的深浅,当然知道是你躲进车内。我也是低估了你,居然受我一剑之後,仍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入车内。」

桓度见他一路低声说话,知道他怕人知晓他在此,不觉心下奇怪,而且自己车行甚缓,他大可在任何一处截停自己,为何却要在此处动手。

桓度道:「这交易可以接受,但却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待至如今才出现。」

吕振显然心情极佳,道:「告诉你也无碍,我之所以待到此刻,就是根本不怕你飞走,其次就想证实郑妃是否包庇了你。久闻郑妃美艳无双,我或可藉此事一亲香泽。」跟着嘿嘿淫笑起来。

桓度怒气填膺,心中杀机顿起。

吕振已在车门出现,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喝道:「还不拿来。」

桓度运功迫出一额汗珠,看来像重伤垂危,在怀里取出兵书,向吕振递去。

吕振面现喜色,却不接书,手中长剑电闪,直向桓度胸口刺去,辣之极。

桓度一侧一窜,已把吕振的长剑挟在胁下,一拳击在吕振胸口,跟着听到他胸前骨折之声,吕振倒飞叁尺外桓度这一拳极有分寸,力量虽然强大,吕振的身却不远跌。他武功逊於桓度,又误以为对手受了重伤,那能不立毙当场。

桓度心想终於为孙武报了这一剑之恨。他跟着跃出车外,四周静悄无人,连忙挟起他的身,越过宫墙而去。这吕振是齐国派来的人,一个不小心处理,每每是灭国之由。

公元前五一二年,周敬王八年。

纵观当时天下形势,周室逐渐式微,诸国势力日趋庞大,扩展军力。列强之中,又以楚国和晋国实力雄厚,在其他诸国之上。

晋国地处中原之地,雄霸黄河流域,楚国以长江两岸肥沃的土地为根基,虽偏处南方,却有进窥中原之心。一时两雄互相牵制。楚受晋阻,未能主宰中原;晋有楚扰,也不能独霸天下。

再说晋国和楚国两强的情形,晋国自从着名的崤山之战後,与秦国成为死敌,又与齐国不和,故虽有霸主之名,却是处处窘迫。加上晋国公室王族日渐衰弱,权力逐渐转移到公卿和国内的小封臣手上,形成六卿对峙,剑拔弩张,各怀异志,内乱迫於眉睫。当日桓度拒绝巫臣之邀,不和他一起投靠晋国,其理在此。所以这时晋国实在无力外顾。

至於南方霸主的楚国,楚昭王年幼继位,即起用令尹囊瓦,此人一旦得权,排斥异己,致桓度灭族毁家,弄得天怒人怨,伏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