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不过来,我病急乱投医,就来了这里。”

他低声告诉她,回忆着,“来这里的时候是晚上,没有人。然后我就站在这里,想起来,我们曾在大殿外讨论信仰,我告诉你我是无神论者。”

她“嗯”了一声,仿佛就看到他在灯火摇曳的大殿,和佛祖相对着。

“当时……”他笑了一声,“我和佛祖对峙很久,还是认输了。我求他让你醒过来,既然他让你记得所有的过去,来到我身边,那么就该醒过来,和我在一起。”

“嗯……”

这千年古刹,他从小到大,来过许多次。

他告诉过他,他是无神论者,永远是站在大殿外观赏风景。

三年前,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告诉她,他相信所有她写下来的话,她已经不敢相信。三年后再听他说起那个夜晚,他是如何弯下双膝,跪在佛祖前,祈求让她醒过来……时宜甚至觉得有些心疼。

是痛,失去的痛苦,才能让一个人有如此转变。

她轻轻扯了下他衬衫的袖口,“你说得我好心疼……”

他笑。

“真的,”她轻声说,“特别心疼。”

真的爱一个人入骨了,就会希望这个人不要被任何事物束缚,从思想到身体,都能随心所以。她甚至觉得,让他从相信科学到信佛,都是让他受了委屈……

“时宜。”

他忍俊不禁。

“嗯?”

“我们有三个孩子,”周生辰提点她,“我觉得,你的母爱不用分配给我,给他们就好。”

这种形容……她扑哧就笑了。

他们走出大殿。

时宜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你现在看到佛祖,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