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骆闻舟忍不住问,“你同事和亲戚都说你为人孤僻,没有走得近的异性。”

卢国盛顿了顿:“因为不能说。”

骆闻舟瞬间懂了:“是谁的老婆?”

“老板。”卢国盛轻轻地说,“叫梁志兴。”

骆闻舟轻轻地翻过手头的资料,梁右京的监护人签字就是“梁志兴”——看来是早年做运输生意发了家,现在已经俨然是社会成功人士了。

“梁志兴老牛吃嫩草,根本满足不了她,”卢国盛说,“我们俩在一起两个多月,没想到被公司一个司机撞破了,那个贱人趁机勒索,我想弄死他,可是那女人胆小……嘿,既嫌弃老男人,又舍不得老男人的钱,舍不得太太身份。”

“你和那个司机是因为这个发生冲突的?”

“嗯,她息事宁人,为了掩人耳目,还要把我打发走——给了我一笔钱,说是等她彻底解决这些事,我再回来,钱我没拿,我知道那娘们儿是想让我这个麻烦离她远点。”卢国盛冷笑了一声,“可我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给我看了体检报告……说那孩子其实是我的。”

监控室里的陶然飞快地嘱咐旁边的同事:“去对比一下梁右京和卢国盛的DNA。”

骆闻舟:“然后呢?”

“我回了家,心气一直不平,也没攒下钱,做了那件事——就是抢钱。”卢国盛低声说,“做成了两票,警察也抓不住我们,我胆子就大了,血气也上来了,一次喝多了,给那个勒索我的贱人打电话,说我总有一天要弄死他,结果……过了几天,就收到了一封信。”

“是什么?”

“一沓照片,打下来的小孩的照片,耗子似的一团血,有的地方能看出是人,闭着眼,四肢……还有小碎骨头都摆在旁边,放在一个……”卢国盛伸手比划了一下,“托盘里。”

骆闻舟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是因为这个,迁怒了第三个受害人,还把他的四肢也砍了下来,尸体一团血肉模糊?就因为这个倒霉蛋也是个开货车的,刚好那天阎王叫他,让他经过你们埋伏的路段。”

卢国盛一扬眉:“唉,是啊,后来想想,挺对不起那兄弟的,其实跟人家也没关系,不过反正我们也得杀他,怎么杀也没多大差别,算他倒霉吧。”

监控室里的费渡叹了口气,转过头,目光好像穿墙而过,落在等在外面的陆嘉身上。

人为什么非得知道真相呢?有些荒谬的真相知道了,反而不如一辈子蒙在鼓里来得舒坦。

“但其实那个孩子没死,是司机接了你的骚扰电话以后故意拿出来气你的。”

“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其实去了城里,”卢国盛说,“我想先宰了那个女人,再去剁了那个贱人,结果看见她好好地挺着肚子从医院里出来,那老王八陪着她,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变绿了,我却机缘巧合地躲过去一次。”

卢国盛说着,咧开略微有些歪的嘴笑了笑:“就冲这个,我觉得我走妻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