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带了……靠,人呢?”领主大人一回头,不禁当场愣住——原本应该跟着他一块过来的随从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见踪影,只剩他自己孤家寡人,也怪不得赛托斯这个秃头汉会生疑。

“我回去看一眼。”李察一手抱着奇丘,一手捞住根麻绳,一头扎进彼岸通道里。

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脸顿时黑起来——哼哈二将正挤在门口,为谁先进谁后进的关键问题争执不休,把那点地方堵得满满当当。其他人只能在后面干瞪眼,拿这两个三刃高的肉墩毫无办法。

看到李察,哼哈二将互相把胳膊肘从对方脸上拿开,气喘吁吁又异口同声地说道:“老爹,应该让我先过去。”

领主大人差点被这两个活宝气炸肺,一人赏了一脚,“你们挤个屁!都排到最后面去!”

“那谁排最后一个。”哼哈二将再次异口同声问道。

“滚!都别去了!立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李察的怒吼洞彻云霄。

…………

带来的铁块自然有虎灵接手。

“酋长,您先看看他。”李察把德古拉拽到自己身边,后者举起手掌挡在眼前,试图遮挡那过于耀眼的太阳光。

几个月时间,德古拉又变得更加瘦削俊美,但也更加苍白病态。从早先在高山堡做的测试来看,他对自身鲜血的掌控正在逐渐变强,但属于活人的特征也在日趋弱化。脉搏早就变得难以捕捉,食量也几乎小到可以忽略。

李察也算想明白了,赛托斯酋长的记忆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要知道他作为一万多年的老古董,经历过泰坦纪元的余晖,也经历过征战新世界的挫败,见闻一定丰富到凡人难以想象。

许多对整个人类来说都成迷的异闻怪谈,对他没准就像喝水一样平常无奇。

他本身就是再鲜活不过的历史,毫不夸张的讲,能和这种存在当面交谈本身就意味着一种荣幸。除了高山堡走狗屎运外,其他人谁能有这个机会?

前几天领主大人说要来找铁巨人敲竹杠,巴克兰那个老头还信以为真,其实李察的本意就是

那些人整天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总觉得他贪婪到蚀骨,摸着良心讲这确实没法否决。但在真正宝贵的东西面前,领主大人几时干过捡了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他好像活着,但又不算活着。”赛托斯酋长也算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德古拉状态很不对劲。

“半死不活跟瘟鸡似的。”领主大人做出了精确归纳。

“我认为,我还活着——无比鲜明地、真实地存在于这纷纷尘世间,感受着一切痛苦和悲伤。”德古拉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拢了拢太阳般耀眼的金发,一对猩红眼眸古井无波,声音像在咏叹亦或者悲歌,“只是,早已经,忘了温暖的滋味~”

他那张无涛俊美的面庞上写满萧索,如瑟瑟秋风卷起枯黄落叶,美、却异常冷漠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