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处在双重狂化中的米诺陶斯又吃了个嗜血术,身上的肌肉顿时膨胀到夸张的地步。体表那些蚯蚓似的血管扭曲成恶心的一团,看起来简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本身应有的和谐。

看起来除非矮人能立刻变出十刃高的城墙和钢铁城门,否则绝不可能拦住这些怪物。

尼赫鲁和罗比好像突然成了难兄难弟,抱在一起绝望地尖叫起来。

安妮双手在胸前握成一团,低头默默祈祷。雨后的清晨其实非常凉爽,但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她额头上冒出来。

前方准备迎接冲击的矮人注意到这一切,就算是一向沉默如石的矮敦子之间也忍不住骤然掀起一阵哗然。

一片慌乱之中,很少有人注意到有个米诺陶斯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但他们没多久也发现了异常,因为很快又有第二个、第三个米诺陶斯接连颤抖着栽倒。

他们安静地、无声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过几十息时间,仿佛有种无形的烈性瘟疫开始在米诺陶斯之间飞速蔓延。短短几百码距离,竟然成了一条死亡之路,他们接二连三甚至是成群结队的倒下。

只有一个牛头战士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到离矮人只有三五码的地方,勉强举起手中木槌。

这已经是他们千顷地里仅剩的最后一根独苗,矮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超出想象之外的变故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应该还击。

那米诺陶斯终究没能完成哪怕一次攻击,摇晃了两下身体,和木槌一起推金山倒玉柱似的轰然跌倒。

他张嘴吐出一连串鲜红的鱼籽泡沫,眼里的血丝开始逐渐凝固,灵动的眼眸转变为一片死灰,强壮的胸膛也失去了起伏——死了。

最后一个米诺陶斯的倒下,宣告着来敌主力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对于双方来说都没那么容易接受。

羊头人附庸没反应过来还在傻乎乎地继续冲锋,迎接他们的是数百把腾空而起的飞斧,和发起反击的矮人战士。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在做梦?”尼赫鲁脸上的鼻涕眼泪还没擦干,半张着嘴正处在宕机状态。

李察毫不犹豫拽着狗头人咣咣就是两巴掌,“疼不疼?疼就不是做梦。”

狗头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一点点转换成一片狂喜:“噫,我懂了!我知道了!我的嗜血奇术变异成大规模杀伤性法术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领主大人嘴里叼着根草杆,一脚送这碍眼的蠢货来了个狗吃屎。

“说起来,这还是本老爷的英明指挥立了首功啊。”他抱起一桶麦酒使劲晃了两下,扣开木塞对准天空——没气。

这时候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是这个家伙搞的鬼,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像找到蜂蜜的苍蝇,死死黏在他身上。

“李察大哥,您是怎么做到的。”罗比的语气就像刚吞完一块炭火般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