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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独坐在无鸠峰下,喝得酩酊大醉,浑浑噩噩间,眼前只有步千洐昔日爽朗不羁的音容笑貌。暗卫只见他黯然独坐,沉静不动,却不知他心痛如刀绞。

而她在马车里翻来覆去,苦苦挣扎。

直到他将她抱入怀里,她才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得救,蜷在他怀里,蹙眉痴语,泪水沾襟,一心一意只是在梦里找寻“千洐”。

而他被她搂着脖子,被她的脸紧紧贴着,一低头,便碰上了她的唇。意识还未反应,唇舌已经不受控地朝那娇嫩滚烫的红唇,朝那肖想过千万遍的红唇,颤抖索求。

然后她便如溺水的人,绝望而热烈地回应。

而他抱着她,僵坐如木偶,唯有唇舌,缠绵似水,激烈如火。

她终于以为良人归来,心满意足在他怀里睡去。

而他酒意醒了大半,呆呆抱了她一宿、望了她一宿,只觉得满心痴迷,痛不堪言。

“王爷……还继续找吗?”暗卫的声音,惊断了慕容湛的思绪。

“继续找。”慕容湛恍然回神,轻声道,“若王妃问起,只说人还没找到,生死未卜。”

破月今日随慕容湛进宫觐见诸位太妃,一路言笑晏晏、姿容娴熟。此刻回到房间,她全身力气便似被人抽走,心肝似乎也麻木下来。

她独坐了一会儿,抬眸望着满室大红,这还是前几日成婚时的布置,处处喜庆。

只除了一处。

她的目光滑向檀香木案,上面架着一把暗沉古朴的刀,血气隐隐,与满室精致奢华,格格不入。

那是鸣鸿。

她起身,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其实刀上并无落尘,但每当她心神不定时,握着这把刀,便能安心。

六十四日了,她想,从她醒来到现在。

一个半月前,慕容湛将她带回了帝京。一路上,两人话都不多。他骑马在车外护卫,始终面若冰山沉默寡言;而她大半时间都坐在马车里,反复地想那晚在无鸠峰顶的场景。

想每一个追杀者的容貌,想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想他双目赤红如鬼,想他背对着她,又冷酷又傲慢地道:“……在下今日便为她舍了性命,向诸位英雄讨教一二。”

只要想到任何关于他的细节,她的心就被一种莫名的,也是陌生的情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