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阴,冷风卷着枯叶路过南窗下,芭蕉也没了生气,满院的枯瑟寂寥。

隔壁耳房火炉上煎着的药味透过门缝溜了进来,撵走了厢房里的山茶花香,间或传来马四与石榴的说话声。

“石榴姐姐,这奉仪几时会醒来啊?她都睡了两日了。”

“你怕什么,奉仪今日必定能醒。”

“可是——”

“没有可是,老实干你的活。”

傅知雪早已醒来,只是呼吸不畅满身疲惫,双膝钝痛,稍稍动弹犹如抽筋剥皮。

冬月天气寒凉,朝霞殿院子里铺着的青砖坚硬如铁,哪怕夹裤穿得再厚,也架不住久跪。

前日半夜她被石榴搀扶回来时尚有印象,不至于高热惊厥忘却一切。

阮氏身边伺候的另一名大宫女妙雪居高临下讥讽她,“娘娘看在未出生的小太孙份上,暂且绕你一回,祭天大典出了茬子的早被问罪责罚了,只罚你跪上一日你该偷笑,还请傅奉仪好自为之。”

且给她等着瞧,这一遭折磨她会找时机还回去。

一刻钟后,石榴端药踏进厢房,一抬头便瞅见傅知雪披着夹袄靠坐在床头,神色恹恹。

石榴双眼一亮,喜极而泣,“奉仪!您总算醒了。”

危难关头辩人心,石榴这丫头确实忠心耿耿。

傅知雪回神,朝她安抚一笑,“石榴,这俩日辛苦你了,待我康复,亲自下厨熬一锅肉汤犒劳你。”

听闻有好吃的,石榴当然开心,“奴婢先谢过奉仪。”

石榴把托盘搁置一旁,掀开盖子放凉,转身去给傅知雪喂了些温水润嗓子,又问她是否有胃口,要不要先垫一垫肚子再喝药。

傅知雪没什么胃口,“先喝药吧,再拿一块桂花糕过来。”

耳房橱柜里还留着一屉桂花糕,只是可惜了她们辛苦做出来的八十八块。

“好嘞,奉仪稍等,我去给您热一下。”石榴把手里的热毛巾递过去,又把药碗端近搁在床头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