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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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月不知道要不要插手这件事,她一向贯彻的原则是不介入柏奚的感情问题,但是这不是一般的问题,出大事了! 想曹操曹操到,裴曹操的微信到了。 裴宴卿:【柏奚还好吗?】 孟山月心想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立马用力打字回道:【不太好,非常糟糕】 裴宴卿:【???】 孟山月:【霍惜君】 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其实柏奚到底是不是替身,孟山月从前到现在都拿不准,裴宴卿一开始的动机真的很可疑,旁观者不清,当局者就更迷了,事实的真相只有裴宴卿自己知道。 让她早点察觉柏奚的不对劲,希望对柏奚来说是件好事。 裴宴卿那端沉默了许久,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孟山月回过头,替柏奚把毯子往上盖了盖,知道她没睡着,又靠过去抚了抚她的胳膊。 “没事的,小柏。” 柏奚闭着眼,眼尾的睫毛慢慢渗出两行泪水。 孟山月的心揪了起来。 “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孟山月顿了顿,说,“我和唐甜,我们会陪着你。” 柏奚喉咙滚动,极轻的两声哽咽。 是孟山月从未听过的哭音。 晚宴后半段,裴宴卿终于从冗长的应酬中抽身离席,马不停蹄地朝家赶去。 她一早知道网上的替身传言,一则霍惜君已退圈,二则清者自清,她和对方根本没什么,无稽之谈,柏奚又不上网,她何苦主动提霍惜君,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拿到红毯名单的那一刻,她明知道她们俩会遇上,柏奚很有可能会想偏,她明明有机会提前向她解释,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们俩之间最近气氛微妙,她在和柏奚赌气。 现在事态发展到她最不想看到的地步。 她得和柏奚解释清楚。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她最担心的,告诉她不要害怕,她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在她受到那些人的伤害之前,最先伤她的人竟然是自己。 裴宴卿在大门前喘气,抬手按指纹的那一刻竟然升起类似近乡情怯的情感。 她和柏奚已经太久没有正常的交流,都在粉饰太平。 以这件事的严重性,柏奚肯定再无法当作若无其事,她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滴—— 门锁解开,裴宴卿拉开了大门,客厅走廊的感应灯带亮起,漆黑一片的室内,落地一条窄窄的银河。 裴宴卿跨过那条银河,来到坐在单人沙发的柏奚身旁。 “怎么不开灯?” “忘了。”柏奚随口答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异样,已经是最大的异样。 裴宴卿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亮如白昼。 柏奚抬起脸,被明晃晃的灯光刺了一下。裴宴卿盯着她的脸,回来太久,眼睑早看不出痕迹。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黄色文件袋。 裴宴卿扫了一眼文件袋,问道:“我听小孟说你从晚宴离开后情绪不太好……” 在她话音的中半段,柏奚的声音响起来。 “我们……” 后面还有三个字,裴宴卿僵了僵,明知故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柏奚抬起半低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漂亮的唇齿开合。 “我说,我们离婚吧。” 尘埃落定。 悬在半空的第二只靴子在一个意外的契机不意外地落了下来。 为这个时刻,裴宴卿已经准备了太久,也等待了太久,真到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笑了,不受控制地笑。 柏奚看着温柔尔雅的女人眼神里慢慢噙上的泪水,藏在薄毯下的手指拧出青白骨节。 裴宴卿:“因为霍惜君?” 柏奚说是。 裴宴卿:“你连告知真相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给我判了死刑?” 柏奚说对。 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裴宴卿说的不是霍惜君这件事,而是她隐瞒的另一件事,她执意要走到这一步的根源。 但裴宴卿怎么会知道?就算她知道……罢了。 柏奚好不容易说出口,不想再犹豫,她有她自己的路。 裴宴卿还是解释了:“我和霍惜君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谣言。” 柏奚回她的只有三个字:“我不信。” 哪怕知道她未必出自真心,裴宴卿仍然觉得受到了伤害。 她心脏顶着柏奚对准她的利刃一步步往前走,她是束手就擒的猎物,赌同床共枕三年的刽子手会不会心软。 裴宴卿温和地解释:“很多年以前,我刚出道,我和霍惜君在同一个剧组,有一段关系很好的时期。我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她向我表白,我拒绝了,此后我们没有私下见过任何一面,这就是我们全部的交集。” 柏奚打断她。 “够了。” 她不想听,再听她就会动摇。 不接受,不相信,消极抵抗。 这就是柏奚对她采取的态度。 换作两年、一年前,柏奚知道她和霍惜君的流言未必会信,即使信了她也会堂堂正正亲口询问裴宴卿:姐姐,是不是真的? 裴宴卿说不是,她就相信,不会多问一个字。 同样换作半年以前,在裴宴卿发现那份离婚协议书之前,面对这件事,她会全心照顾柏奚细腻敏感的心思,有更妥善的处理方法,防患于未然。 然而时间错了,一切都错了。 恰好是现在,柏奚最混乱最犹豫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霍惜君。 这不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她必须抓住的,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 裴宴卿不依不饶,她要让柏奚看到她的借口多么无力,像是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 “既然你上网查过,你应该知道我澄清了多少次是谣言。网友不认识我,难道你也不认识我?网上那么多乱拉的cp,捕风捉影,荒谬至极。我们是领证的合法伴侣,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去相信外人?” “你为什么去参加她的婚礼?” 她能问出这句话,裴宴卿很意外。 柏奚是一个情绪过于内敛的人,偶尔显露也是点到为止,很难想象她会把这种吃醋的话挂在嘴上。 或许觉得最后一刻了,顺从心意不想再顾忌。 她对裴宴卿有那么多的在意,比她自己,比裴宴卿想象的更多,直到今日才敢表露冰山的全貌。她其实小肚鸡肠,也想无理取闹,占有欲那么强,但从没有人给她这个环境。 后来有了裴宴卿,她太在乎她,太怜惜她,于是甘愿自缚手脚,把一部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她邀请我了。” “她邀请你就去?” “对,怪我。”裴宴卿去握她的手,柔声道,“没有早一点认识你。” 柏奚反应有些迟钝,让她占了好久的便宜,才抽出手道:“……我长得像她。” 裴宴卿意犹未尽,答道:“你在我心里不像任何人。” “三年前,你和我结婚那天,我问你要什么,你念了一句诗,你还记得吗?”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裴宴卿还真记得。 “君是谁?” “你。” “你的沧海巫山又是谁?” “沧海是你,巫山也是你。” “……”柏奚声音低了些,道,“你不要觉得我没有文化。” “你当然有文化,你是a大的高材生,轻松保研,通晓英语和西语,德语也会一些,优秀的工程师后备役,祖国的栋梁之才。” “……”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你在我心目中一直很出色,不论你选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