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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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卿幽幽道:“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长的句子。” 柏奚:“嗯?” 裴宴卿道:“没什么。那后来呢?” 柏奚:“我不想增加她的负担,慢慢疏远她了,后来毕业升学,我也已经忘记她的名字,只记得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女生。裴老师上学的时候人缘也很好吗?” 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突然转到裴宴卿身上的话题冲淡了包厢里的醋味。 裴宴卿怔了一下,道:“忘了。” “是年纪大了吗?”柏奚轻轻一笑,道,“不好意思。” “开我玩笑,以后让你知道我年纪大不大。”裴宴卿打趣完她,认真回忆片刻,道,“人缘算好吧,毕竟长得特别漂亮。但好像不是十分文静的类型,我记得老师有时候会给我妈打电话告状。” 柏奚心想:为什么要强调“特别”这两个字,知道你学生时代特别好看了。 柏奚又问:“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误解,你一个平常的举动,对方就觉得待她与众不同?” 裴宴卿放下羹匙,两臂交叉搭在桌沿,看着她的眼睛道:“什么是平常的举动?像刚刚那样在车里吻你吗?我只对你一个人做过这种事。” 柏奚张了张嘴。 连她自己都没有清晰意识到的内心的不安,被裴宴卿三言两语敏锐地捕捉。 裴宴卿:“不仅在车里,在别的地方也没有过。” 柏奚耳廓泛起淡淡的粉意,低声局促道:“好了。” 女人盯着她粉白的耳尖,凑近笑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柏奚抱着碗退开,小声道:“回你自己的座位。” 裴宴卿一动不动,道:“怎么只有你问我问题,我也有话要问你。” 柏奚抬起眼看她,长睫晕染如金扇,琥珀色的瞳仁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裴宴卿一时失语,目光顺着年轻女人的鼻梁,不由自主地落在饱满的粉唇之上。 ……刚刚在车上不满足的岂止是柏奚,她更是饮鸩止渴。 女人的拇指沿柔润的下巴,抚上唇角。 叩叩叩——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裴宴卿如梦初醒坐回了原位。 柏奚等服务员出去,才偏头看了裴宴卿一眼,垂眸掩笑。 裴宴卿不自在地喝水,说:“时间不早了,待会回酒店还要开一个小时车,我们就不闲聊了。” 柏奚:“好的。” 两人默默用餐,怀着一样的心思。 在回程的车上,裴宴卿假装闭目养神,柏奚戴着耳机听歌,相安无事地到达酒店。 深夜的电梯空无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手同时按上楼层按钮,指尖在半空相触,各自一怔。 裴宴卿指节微曲,包住对方的手,按向电梯,接着始终抓在手中,拇指指腹一下、又一下无意识地抚着柏奚白皙光滑的手背。 空间并不逼仄的轿厢内,柏奚僵住了身子,热意从后颈升起,短短十几秒后背便出了一层热汗。 裴宴卿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自己沁出汗珠的雪颈。 “裴宴卿,我有点热。” 柏奚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轿厢气温陡然升高,女人的手瞬间攥得更紧了。 ……要不让殷惊鸿把那场戏提前吧。 叮—— 电梯的抵达声救了水深火热的两人一命,柏奚如蒙大赦,把手从裴宴卿掌中抽了出来,快步出了电梯。 裴宴卿在电梯里缓了一口气,才慢慢跟了上去。 “裴老师晚安。”柏奚语速飞快地说完这句话,砰的关上了房门。 “晚安。” 裴宴卿走进对面的房间,背抵在门板上,舔了舔愈发干燥的唇。 ……要死了。 这还得忍多久?除非她们俩不再独处,但殷惊鸿又明令让她俩单独约会恋爱,那张恋爱清单上还有几十件没做的事,再做下去恐怕要先做了。 裴宴卿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字聊天:【睡了吗?】 柏奚:【没有,在看书】 裴宴卿:【什么书?】 柏奚:【百年孤独】 裴宴卿:【大半夜看这个干吗?】 柏奚:【凝神静气,佛经看不懂】 裴宴卿:【那我去看追忆似水年华】 柏奚:【好,晚安】 裴宴卿和她道完晚安,点开了阅读app。 拜普鲁斯特所赐,裴宴卿很快心无旁骛,心平气和,一夜好风吹。 翌日片场。 “早上好殷导。” “殷导早上好。” “殷导。” “殷导好。” “嗯。”殷惊鸿叼着花卷,一手拎着茶叶蛋,从片场入口晃悠进来,众人纷纷问好,自发退后忙自己的事,活生生要把道具和服装盯出一个洞来。 昨天俩主演“旷工”出去约会,没有裴宴卿坐镇的片场简直是修罗场,不停的ng当场逼哭了一个新演员——裴宴卿公司旗下的,出道不久塞进剧组刷脸,殷惊鸿理解,但是别想她会嘴下留情。 到收工,一整天她脸色都很臭,今天的戏又是生死难料,众人生怕触她霉头,夹着尾巴做人。 殷惊鸿对接下来要拍的戏也没底,问副导演道:“裴宴卿到了没有?” 副导演:“裴老师到了,妆都快化好了。” “我看看去。”殷惊鸿屁股没坐热就跑了。 迎面撞见出来的化妆师们,向她问好,殷惊鸿点点头,进了化妆间,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裴宴卿和殷惊鸿两个人。 殷惊鸿不见外地靠在梳妆台边缘,亚麻衬衫的下摆扎进裤腰里,身高腿长,面容和善,笑眼待人。 “小宴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说事。” 殷惊鸿理亏在先,按头凑cp在后,笑眯眯道:“恋爱谈得怎么样了,今天的戏有把握吗?” “怎么不去问柏奚?” “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恐怕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你很了解她?”裴宴卿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见多识广罢了。”殷惊鸿把她吃醋的苗头摁回去,道,“她如今的懵懂刚好契合戏中人的心态,我为什么要戳破她?逼她提早直面自己的心?” “您是戏比天大,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啊。” “你什么感受?”殷惊鸿好奇。 “……算了。” 这事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裴宴卿要从几个月前两人领证开始讲,个中纠缠不足为外人道。 裴宴卿长话短说:“顺利,已经在考虑孩子跟谁姓的问题了。” 殷惊鸿“哈”了一声,道:“会不会太快了?你们俩昨天干吗去了?” 裴宴卿道:“你没看热搜?我俩在上面住了一晚上,现在还在榜上。” 殷惊鸿连忙拿手机吃瓜。 在当事人的面前刷完了爆料,殷惊鸿问:“还有吗?你肯定有独家珍藏。” “……” 裴宴卿把自己的手机相册打开,殷惊鸿边看边哎哟,牙都要甜倒了,说:“你们俩看着不像是刚恋爱的。” “像结了婚的是吧?”裴宴卿暗暗吐真言,秀道。 “也不是。” 裴宴卿指着电影院放映厅的另一张合照,柏奚枕着她的肩,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眼角眉梢都是笑,道:“你看这张,她不像我老婆吗?” 殷惊鸿扑哧笑出声来。 “小宴,妄想症是一种病,得治。” “我……” 裴宴卿把话咽了回去,抬手轻抚自己的鬓角,手一直没放下去,直到殷惊鸿被她手表上的钻石晃了一下眼睛。 殷惊鸿和裴宴卿对上眼神。 电光石火间,殷惊鸿福至心灵。 裴宴卿眉梢轻挑,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