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麟这次也没有说话为自己辩驳,他刚刚在看到姐姐弯腰去一个一个捡拾在地上的水果时的样子就是觉得心里好像不是滋味儿,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了,菲菲你看看我买的东西是不是还是有点儿少。”顾翊示意着赵雨菲看看手中自己买的东西,并询问着她的意见。

“哎呀行了,手都拎不下了还要买多少。人家要是原谅你的话,怎么都会原谅你;怪罪你的话,你就是把超市的东西都搬空了,送到她床前,人家还是一样的态度,反正是这么个意思,这心意在这儿了。”赵雨菲说道。

“也是,那……咱们赶紧进去吧,我手指头都快要勒断掉了。”顾翊说完就要往住院楼的电梯口处走去。

“走呗,不过你等会儿我,这一箱水果也好沉的,一二十斤呢大姐!”赵雨菲说着也跟在顾翊的后面向内走去,顾麟则拄着拐杖跟在其身后。

顾翊走在三人中的最前面,在到达19楼后径直走向医生告知她的15号病房门前。顾翊将脸贴近房门的玻璃,向病房内张望着,只见房内三张床,最里面靠近窗户的那张床旁边的帘子被拉的严严实实,仅能看到一个床尾。靠近门口的这两张床则没有什么不同,其中一张床上面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孩子在玩着玩具,家长坐在一旁;另一张床上则是一个老人,有个中年女人正在端着碗里的食物一口一口的朝其嘴里投送。

顾翊礼貌性地敲了敲门,随后便推门而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躺在最里面用帘子遮挡着的必然就是钱婉儿了。顾翊回头看看身后的顾麟,他则马上领会了姐姐的意思,以点头作为回应。因为他来看过钱婉儿,只不过她还在昏迷当中,他当然准确地知道钱婉儿所在的病房和床位。

只见顾翊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走到病房的最里面靠窗处,看见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岁模样的男人在给钱婉儿用毛巾擦手,着实给吓了一跳,水果什么的再一次散落在地上。

“啊!”顾翊捂着嘴尖叫了一声,惹得整个病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顾翊身上,其中那个孩子的家长还回过头来沿着顾翊的视线朝着钱婉儿的病区探头瞅了一眼。

跟在顾翊身后的赵雨菲和顾麟闻声也加快了脚步,两步并作一步的站在顾翊身后,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正在给钱婉儿擦手的男人闻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没做任何解释,只是非常淡定的坐在床头的塑料凳上,转而将毛巾在水里清洗了一下拧去上面的水分。躺在床上的钱婉儿似乎也已经苏醒过来,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的嘴上还带着氧气面罩,身体也有些虚弱,虽能明显地看到她在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再仔细一看的话,钱婉儿的目光则停留在站在最后拄着拐杖的顾麟身上。

顺着目光再向钱婉儿的头顶看去,她的头上也顶着一块儿纱网,靠近右侧耳朵上方的位置则贴着一块儿纱布,隐约渗出的红色血迹浸透了洁白的纱布。除此之外脸颊处还有明显地擦伤,皮肤上的伤口也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

让顾翊有些吃惊的就是看到面前躺着的女孩儿,就是她曾经来北J求学时最要好的朋友钱婉儿,原本她只是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巧合,没想到这次命运再次给她开了个让她都感觉到自己拥有主角光环的玩笑,这种玩笑让她觉得好像在哪儿都能遇到自己的故友,压根就不太真实。

而且想想自己与钱婉儿之间最有意思的点在于,先前他们俩的相识并且成为朋友也是顾翊送钱婉儿去医院这件事情引发的,如今再次见面又是在医院,就觉得好像医院是他们彼此命中注定的“约会”地点一样。

不过好在顾翊先前也经历过与此相比更加巧合的事情,她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也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并没有在这种境况之下表现的特别吃惊。只是原先那个教自己舞蹈、处处站在自己立场帮助自己且舞姿婀娜、长发飘飘的钱婉儿,神韵虽犹在,长相这几年未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原先的齐腰长发如今换成了贴着头皮修剪的短寸发茬儿,难免让人觉得唏嘘,而顾翊看在眼里更多的则是心疼。

“拿这么些东西做什么?”那个梳着分头戴着一副貌似是体制内工作人员标配的无框眼镜的男人看着顾翊说道,并将毛巾搭在床头柜上,用手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框重新戴回到鼻梁上。

“您是?”顾翊询问道。

“我是她父亲,钱志刚!”钱志刚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欲与顾翊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