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堂堂凉州牧还有人不让你饱食吗?”

“凉州穷困,为了结余更多钱财用于发展、赈灾,我必须要带头过简朴的生活。”

刘备笑道:“说是简朴,到也不至于饿肚子,但是这样精细的食物是万万吃不到的,就算能吃,也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吃,寻常时节都要带头做出表率作用,以求官员与我同心同德。”

卢植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教者,何谓也?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班固的这句话说得很对,为主官者严肃简朴,则下属不敢肆意妄为,为主官者轻佻奢侈,则下属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师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刘备笑着看向卢植:“老师还是和过去一样,能针砭时弊啊。”

“那又如何?看得清楚,却做不到,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卢植感慨道:“你去凉州以后,我升任太尉,又录尚书事,表面上看着是威风凛凛,权势颇大,实际上这也办不成,那也办不成,说什么谏言,天子也不听,做太尉那么久,没有任何功劳,我自己都想罢免我自己。”

这样说着,卢植又是长叹一声。

“袁隗与何进几乎是公开和天子对立了,他们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事情,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天子确立皇子辩的太子之位,这些日子,不断有官员上表给天子,几乎每天都有人提及此事。”

这样说着,卢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刘备问道:“玄德,关于天子要废长立幼的事情,你……”

“我坚决反对,我绝不支持,我之前已经上表了。”

刘备立刻摆明了态度:“我不支持天子废长立幼,天子也明白我的立场,这一次喊我回来,只是因为袁氏和何氏欺人太甚,藐视天子权威,以臣之身对抗君上!

他们虽然自我粉饰,找各种理由,但是不遵从天子命令已经是事实,已有触犯上下尊卑之像,身为汉室宗亲,我实在不能等闲视之!袁氏与何氏,必须要为他们的悖逆之举付出代价!”

只要刘备反对废长立幼,卢植就放心了。

“之前在雒阳,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揣度你来雒阳的原因,袁隗和何进多次公开声称你返回雒阳是为了支持天子废长立幼,所以此前有很多人都在怀疑你的动机。

但是如果你明确了态度,坚持反对废长立幼,那些因为此事而站在袁隗和何进那边的人,一定会摇摆不定,不敢继续坚决支持袁隗与何进,如此,他们的势力必然遭到打击。”

看着卢植一脸笃定的分析政治情况,刘备还觉得有些新奇。

早前,卢植是不太愿意做这种事情的,他觉得这有点low,不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