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已经开始缴纳口赋了?怎么可能?朝廷规定的是七岁才开始缴纳口赋,你们这根本不到七岁啊!还是情况有误?张老,你确定他们的年龄吗?”

一旁的张老医生也面露疑惑之色。

“不会有错啊,幼童恒牙于六岁左右开始萌出,十四长齐,您看,这幼童还没有恒牙呢,根本不到六岁,最多五岁。”

张老医生把稍大一些的男孩子的嘴巴掰开,让周谦往里头瞧。

周谦不知道这些专业知识,但是看着那孩子根本没有长齐牙的情况,差不多也知道了这里头有猫腻。

仔细想想,很多农户根本无法完全确定自家孩子的年龄,甚至自己的年龄也未必能弄得清楚,官府在这些事情上有绝对的操纵权和决定权。

所以在以年龄为界定标准的口赋和算赋问题上,地方官府的自由权限太大,有良心的官员还好说,没良心的就想着捞钱的人也大有人才。

这里头一定有重大问题!

这样一想,周谦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了。

这搞不好就是一个大功劳啊!这一波要是能扯下一批贪赃枉法的混蛋,立功一定不小,对前途大有裨益!

于是周谦找来了同行的安定郡高平县县长扶泽,把事情说了一下。

扶泽当时就开始额头冒汗了。

“这……周从事,我……”

周谦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扶泽。

“扶县长,我也不是想故意找你麻烦,但是……这孩子两年前就开始缴纳口赋了?他连恒牙都没有长出来,却从两年前就开始缴纳口赋了?这孩子今年有九岁?”

周谦把一个满脸鼻涕泡的小豆丁往扶泽面前一放。

扶泽看了看这小家伙,咽了口唾沫。

“或许吧,农家子没什么吃的,常常饿肚子,长得瘦弱矮小也是正常的事情,这样子是九岁,也不奇怪吧?”

“这是九岁?!”

周谦伸手一指那孩子,怒道:“我是瞎子还是你是瞎子?身长能骗人,牙齿能骗人吗?睁着眼睛说瞎话,扶县长,你病得很重啊!看来你的瞎病我是治不了了,该由刘使君来治疗你的瞎病!”

扶泽身子一僵,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

周谦认定高平县在民众口赋和算赋征收的问题上有巨大问题存在,于是把消息告诉了安定郡守夏侯惇。

夏侯惇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拿住了扶泽,让周谦带着扶泽一起赶回了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