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杨赐污蔑老师的时候,吾辈因为权势不足,难以对抗,当时,也是很多古文学派的士子得知此事,义愤填膺,主动站出来为吾等辩论,为老师申冤鸣不平,声势浩大,杨赐之辈为此不得不退让。”

郑玄抚着自己的胡须思考了一阵,渐渐有了些眉目,缓缓点头。

“这样说,倒是有点道理……”

“当初吾辈连一家家法都不曾掌握,却取胜了,而现在吾辈已经掌握了一本家法,声势更大,理当更有胜算,为什么却被认为不能取胜呢?”

刘备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郑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少倾,郑玄意识到了刘备的意思。

“玄德,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没有雒阳士子为吾等声援助威?”

“声援助威是一种方法,雒阳的士子们能做到的事情远远不仅仅如此。”

刘备摇头道:“郑公,备以为,古文学派如今的势力还是远不如今文学派的,但是之前两次危机,吾等之所以可以顺利渡过甚至反败为胜,主要原因,就是人心所向。

雒阳士子们就算没有做官,没有权势,一个人势单力薄,但是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一千个人呢?一万个人呢?郑公,吾辈之所以克敌制胜的,并不是备和老师,而是人心。”

郑玄看着刘备看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玄德,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子干愿意收你做弟子了。”

“郑公谬赞。”

“这不是谬赞,这是你应得的。”

郑玄摇了摇头,缓缓道:“你未曾提起之时,我也未曾想到,但是你提起,我再想,串联前后,便知道你是对的,只靠吾辈自己,就算有袁氏、荀氏相助,想要和今文学派对抗,未免太过自大。

之所以能够取胜,的确是有雒阳士子鼎力相助的原因在其中,他们虽然籍籍无名,但是一旦聚集在一起,就是人心了,人心所向,无往而不利,这个道理吾辈本该每人都懂,可为什么却没有人提起呢?”

刘备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阵。

“只能说,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他们只是学习古文经的人,而并非吾辈古文学派的一份子,这种看法在备看来,是很危险的。”

这并不是刘备在危言耸听。

在刘备眼里,古文学派本该是一个上下团结的大集体,既有上层的阀阅家族,也有下面的普通士子。